苏国舅冷然:“你启齿的时候,不就应该晓得了局了。”
“启齿?”周中陡然放声大笑,“哈哈哈”
苏国舅被这笑声一震,内心莫名涌出一丝不安:“你笑甚么?”似乎何处不对劲,却全然不知哪一步算错了。
周中还在笑,血淋淋的伤口被扯开,面目狰狞。
苏国舅蹲下,抓着牢门吼:“你究竟在笑甚么!”
周中趴在地上,狼藉的头发沾了血,黏在脸上,遮住了大半边狰狞的脸,只剩一双火光炙热的眸,他冷嘲:“我甚么都没说,但是国舅爷,您一来,就甚么都招了。”
苏国舅大骇,方寸大乱,这才惊觉,入网了
“哈哈哈哈哈”周中讽刺,“图穷匕见,国舅爷,您或是斗但是国师大人。”
苏国舅身材一震,久久才回神,他扶着牢门,面色丢脸,令下:“着手。”
半刻钟后,右翼军副统领周中的死讯便传到了永延殿。
且说回永延殿中,方公公仓促来报。
他道:“天牢来报,周副统领在狱中惧罪寻短见了。”方公公顿了顿,又道,“半刻钟前,苏国舅去了天牢。”
方公公也是大吃一惊,不但惊奇苏国舅这般沉不住气,也惊奇背后之人这般只手遮天,如果非那背后之人故意为之,苏国舅怎会那般等闲地进了天牢,还自以为十全十美,殊不知是自投罗。
谢铭月轻笑了一声:“苏家杀人灭口得可真快。”她抬眸,“陛下这下确凿了?那周中为臣不忠,与国舅府黑暗早有勾结,此番将周中坐牢,臣自是为陛下铲除异己,陛下,你说微臣何罪之有呢?”
恭皇顿口无言。
她神采,毫不惊奇,宛如果这全部都尽如所料,恭皇研判地盯着她,久久才道:“国师大人可真是神机妙算。”
她落落摩登地受了:“陛下谬赞。”
恭皇一口吻堵在喉咙口:“你又是怎样得悉周中是特工?怎样得悉苏家要杀人灭口?”
上一世,周中替东宫潜伏多年,她也是待到韩雨泽登位后才通晓,这恭皇麾下的近十万御林军竟有一半是苏家的人。
是以,她让大理寺卿韩大人去苏家放了点信息,这不,图穷匕见了。
谢铭月笑道:“陛下不是说了,臣,神机妙算,自然是掐指一算而得悉的。”
掐指一算?
恭皇重重坐下,额间盗汗沁出,不禁想,这一出苏家自坠陷阱的戏码,有几许是出自谢铭月的手。恭皇久久不言,心头,血气翻涌。
此番,还没完。
谢铭月福身:“臣既替陛下铲除了异己,想趁此向陛下讨一个恩典。”
砍了苏家与皇后一只左膀右臂,还敢讨恩典,得了廉价还卖乖,便也仅此一人了。
恭皇从喉间挤出一个字:“说。”
谢铭月笑,怡然得意:“臣想为庶姐讨一道诏书。”
窗外,恰是风雪鸿文,一炷香的工夫后,国师大人方出永延殿,待到人走后,恭皇才疲乏地瘫坐在龙椅上,疲钝不堪,这身材,是更加不行了,他重重喘息后,下了一道口谕:“传令季禹,彻查御林军,肃清所有起义。”
方公公尊令,这般一来,这本就华而不实的苏家,又失了一臂,便是天子没有打压东宫之意,也不得不着手了。
“陛下,这苏家认真是狼子野心,竟留了这一手。”方公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