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姚就在身旁,他不好意思明目张胆说自己要留下来帮忙,但他想看看白鸥淋了雨的伤口有没有异样。
“我不习惯有人看着,你知道的。”白鸥也在暗地里捏了捏李遇紧张的指尖,偷偷地安慰。
这种隐蔽的,只属于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有种莫名的禁忌感,危险又刺激;瞬间又将李遇脸上的红晕染到了颈子上。
有之前十几天的相处,李遇也知道白鸥的确做什么都不习惯有人侍候,吃饭、喂药、更衣,就算是病得最重的那几天,白鸥也不喜欢身边有人,最多也只让李遇搭把手。
所以白鸥这么说话,李遇一点也不怀疑;而李遇心里担心的虽然没有说出来,白鸥却已经都明白了。
“你赶紧和小姚进去——”白鸥说着又在李遇腰间轻轻拍了一下,“好让我脱衣服看看伤口。”
李遇乖巧地点点头,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转身和小姚进了里间。
毕竟自己的白鸥哥哥那么好看,他小气得很,也不想教别人看见。
白鸥胡乱地用小姚准备的干帕子擦了两把头发,捞起干净衣服换上。
他打开腰上的伤口看了看,早就已经结痂的伤口周围都已经长出了粉色的嫩肉,不可能再有问题了,但怕不小心被李遇瞧见了担心,他想了想还是撕了截白娟胡乱的挡上。
替李遇换好衣裳,小姚又去张罗了夜里的晚膳,两人在里间用饭的功夫,他又利落地在外间备好了洗澡的热水。
皇帝的寝殿自然是不缺地方的,可是都知道寝殿里只住着皇帝一个人,弄进两个浴桶来总是太奇怪了,小姚只备下了一桶热水,现在站在里间面上有些尴尬。
“我又不冷,你先去罢。”白鸥的手躲在桌子地下把李遇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里捂着,小声道:“泡热乎点。”
李遇攥住白鸥一根小拇指,不舍得撒手,“那你……”
“张太医不是说了,最好别泡在水里。”白鸥柔声安慰道:“等会小姚忙活完,让他打盆水来,我自己擦擦就行。”
李遇又恋恋不舍地和白鸥在桌子下面磨蹭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小姚去了外间沐浴。
白鸥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倒在榻上斜斜地靠着,全身都别别捏捏的。
一道屏风之隔,是他那个“犯规”的心上人在沐浴,他甚至不时能听到几声撩水的声音,简直每一下都撩在他心上,尤其是……
下午在竹林里……
太要命了!
他觉得自己手脚摆在哪儿都不是个地方,胡乱地摸索着的时候在枕下摸到了那把李遇送给他的匕首。
他把匕首握在掌心里把玩,藉着金属和宝石珠翠的冰凉触感触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迷迷糊糊间都快睡着了。
迷蒙间他好像又听见了水声,而且那声音由原至近,似乎越过了屏风,已经来到自己身边。
他吓得一瞬间睁开眼睛,看见李遇已经端着个铜盆从外间走了进来。
那一大盆子水李遇端着显然有些吃力,隔着那身宽松的寝衣仍然能瞧得出他小臂微颤,脚下的步子也不是很稳,水在铜盆里晃晃荡荡地发出声响,还溅出来几滴洒在李遇的前襟上。
白鸥刚要起身去接,李遇已经走到盆架边搁下了盆子。
“别动了。”李遇捞下搭在肩上的帕子,浸进铜盆里,“我让小姚出去了,我给你擦擦。”
他说着把帕子捞出来拧干水,朝榻边走去。
白鸥看着李遇朝自己走来,眼神温柔羞怯,他整个人维持着刚才的动作靠在榻边,完全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