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鸥占便宜的话还没说完,曲子就被人拦腰截断了。
他疑惑地睁眼,偏头看着李遇,“怎么了?”
李遇没有答话,低低地垂着脑袋。
白鸥看着李遇的样子,怎么都觉得不对劲,脸上的红晕太异常,头都快埋进胸口里去了。
不是说李遇平时不害羞,脸红红的样子简直可爱死了……
可是白鸥能感觉到,李遇对自己的热烈,即使是羞赧也挡不住,不会像现在这样既好像不好意思,又好像有点……
被吓着了似的。
可是自己干什么了?
他回忆着自己方才说过的话——
“好好学好好练,我就喜欢这个音儿,可惜会的人不多,改明儿出师了,等你给我吹一辈子。”
不过是占便宜当一当小皇帝的师父,没什么问题啊……
“我就喜欢这个音儿。”
“可惜会的人不多。”
“改明儿出师了,等你给我吹一辈子。”
李遇死死地低着脑袋不肯言语,白鸥只能反复地咂摸着自己说过的话。
“改明儿出师了,等你给我吹一辈子。”
“等你给我吹一辈子……”
“吹……”
啧——
不可能罢!
连自己都反应不过来的事儿,李遇才多大?
上哪懂这些……
“你……”
“我……”
两个人同时出声,竹林深处的氛围一时间暧昧又尴尬。
白鸥看着李遇颈下埋在衣领里时隐时现的皮肤都红了,若说这孩子是懂了,这样子反倒合理了。
“想什么呢……”他伸手弹了下李遇的脑门,“跟哪个坏东西学的。”
宫中内侍男风盛行也不是秘密,白鸥来了也有快一年了,多少也有耳闻。
只是他不知道,内侍里流传着一些画集,大抵以那些内侍肖想着自己与宫中英俊禁卫,或者风流将军间的韵事为主题的黄本子,私下里很受欢迎。
有辱宫闱名声的事儿,明面上肯定是不准的,但人之大伦,总也屡禁不止。
“我……我以前……以前高献在的时候……总、总是要隔三差五带人去查小姚他们那些低阶内侍的寝间……”
李遇不会撒谎,至少对着白鸥不会,他声音怯生生的,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