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相公不吝指教!”张湜一听范质愿意提前透露,啥都顾不上了,直接将腰杆弯成九十度。
“起来吧。”范质伸出右手,虚扶了一把。
范质其实很见不得官员如此低声下气,特别是文官。
但现在范质需要张湜去干一桩大事,他为了维持自己不结党营私的高贵形象,这些年并未与多少官员深交,张湜是少数几名可以信赖的文官。
张湜虽然巴结权贵,追求官爵,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人有欲望,那就好利用与控制。
“多谢相公。”张湜就势站直。
范质打量着张湜,面容肃穆:“此事非同小可,还望你莫要声张出去。”
张湜瞬间板正面容:“请像相公放心,下官绝不会透露给他人,哪怕是下官的亲属也绝不会知晓。”
随着张湜话音落下,屋内顿时沉寂下来,落针可闻。
静默了一阵,范质终于开口:“律法,我要重编律法。”
张湜额角冒出一滴热汗:“重编律法?”
“没错,你先做好准备,最迟明年,就会开始。”范质语气笃定如山,仿佛整个朝堂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张湜勉强抑制住情绪:“下官下官明白,定会早作准备。”
重编律法,在此时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先帝郭威在位时,其实就曾重编过一次律法。
这也是五代的传统保留节目,每次新朝建立,就会抛弃前朝律法,重编一套新律法,表示与前朝彻底摆脱干系。
最可笑的是,这所谓的新法,基本还是照办前朝那套,通常只是稍微修改一番,再改个名字罢了。
按照惯例,这套律法不说用到周朝寿终正寝,最起码也要先用个一二十年吧?
不然,岂不是对先帝很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