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距离先帝郭威颁行的大周续编敕令才不过六年,范质竟然就想重编新法,这确实是有点出格了。
毫无疑问,重编律法将成为举世瞩目的大事件。
这重编律法的机会,竟会落到我张湜的头上?如果能把握好机会,自己岂不是一飞冲天?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张湜心中激动难抑,但又深感忧虑:若是事情没办好,那自己毫无疑问会遗臭万年,前程自然也是一片黯淡
张湜虽然贪图权位,但并非盲目之辈,对于风险与利益,他向来掂量得清清楚楚。
只是这次的机遇实在难得,能带来的利益更是不可估量,些许风险在偌大的利益面前不值一提,张湜毫不迟疑地就答应了下来。
“嗯,你先回去好生修改弹章,重编律法一事还需从长计议。”说着,范质坐回公案之后,随手翻开一册奏章。
张湜对着范质的长揖一道,方才心满意足地带着弹章离开政事堂。
范质翻看了一阵奏章,伸手在一沓公文上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一张薄纸。
抽出摊开,赫然是李延庆今早递进范府的名刺。
“李延庆”范质面露思索,左手食指不停地点着纸面,高声道:“来人!”
很快,一名中年青衣胥吏进到屋内。
胥吏是范质的亲吏,跟随范质二十余年,很清楚自家相公的习性,当即就开始研墨。
很快,墨汁研好,范质从笔架上取下细毫,抽出一张信纸,快速写下一行小楷,待墨干,折好交给亲吏,吩咐道:“速速送回家中,交给管事,让他寻人送去李重进府邸,务必要交到李家三子李延庆手中。”
亲吏也不多言,接过信,即刻离去。
范质还要留下来继续批阅公文。
如今三相缺了一位,王溥又不肯“加班”,多出来的工作就都落在了范质的肩上。
看起来,是时候让李谷彻底告老,再安排个得力官员进政事堂了范质一边批阅着公文,一边在脑海中筛选着诸位朝臣。
要不,让那个人来?范质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很特别的人选。
嗯,应该可行,若是事成,圣上那边也能因此得利,只是此人资历略显不足,诸多朝臣可能会有非议,会连带着拉低政事堂的威望范质思来想去,多番衡量,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