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张涛瞪了周管家一眼:“公堂之上,如何断案,哪轮得到你指手画脚,既然出了人命案子,若是不查个究竟就胡乱判罚,与凶手何异?仵作,只管验!”
那常驻衙门里的仵作似乎经常做这种事,取来工具,便在大堂之上当着众人的面划开了张彪的肚皮。
随着程序的进行,一股难言的恶臭从早已死透的尸体之中散发出来。
往日里仵作验尸都是在后堂进行,此等下饭的美景,堂内外众人还是头一回见……
叶思楠和张茯苓早就躲在了秦时身后不敢看,不时一阵干呕。
排列两班的衙役也是脸色发白,不济事的早就将早饭吐了出来。
外面围观的百姓也大多没眼看,平日里嘴碎不已的大娘们嘴唇哆哆嗦嗦的一阵“阿弥陀佛”地念叨。
秦时瞥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县令张涛,是个狠人……
又看了一眼躲在后面干呕不已的叶思楠,还女侠呢。
那张彪还真是……yue!
…………
仅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仵作的验尸工作落下帷幕,他用抹布擦了擦手,面色如常地道:“回禀大人,小人经过一番查验之后,发现死尸口腔,食肠,还有胃里都存在毒药残留的迹象。
特别是胃里,里面残留的大量的茶叶中,毒药的痕迹尤为明显。因此,小人断定,此人确实是死于茶叶里的鹤顶红之下。”
公堂内外霎时间一片哗然,这样一来,岂不是就可以断定是勾栏毒杀。
吴家父子若真的被毒死了,安县纵然是少了一个鱼肉乡里的祸害。
可谁能断定吴家破败之后,勾栏不会因此趁势崛起,大肆收购吴家在外的产业,然后沉溺于钱财包裹的糖衣里,将炮弹射向普通百姓?
吴家刚刚崛起时,不也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
毕竟敢用这种手段毒杀吴家父子的人,即便最后没有成功,也绝对称不上是个大善人,无权势可依的普通百姓实在是被富贵之人欺压怕了。
不过,此事若是就此结案,这几位东家怕是要掉脑袋,勾栏和着茶铺也要关门大吉了。
县令张涛皱起了粗眉,没有理会大堂内嘈杂的声音,盯着刚验完尸体的仵作道:“可以断定?”
“小人以名誉担保!”
挥了挥手,仵作躬身退下。
秦时没有露出任何惊慌之色,甚至看着低着头勾起嘴角的周管家,同样露出了笑容。
很甜。
果然,笑容是可以传递的……
张涛眼神一凝,看着秦时缓缓道:“如今证据确凿,你三人还有什么话说?”
张茯苓平日里妩媚地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的惶恐和不安,目光一动不动盯着秦时略微消瘦的背影,粉拳缩在宽大的袖子里攥得紧紧的。
到了眼下这个局面,张茯苓想破脑袋也没有半点破局之法,她虽自诩聪慧,可头一次碰到这样解无可解的死局,重压之下,那点聪慧几乎荡然无存。
摇摆的心无处着陆,张茯苓只能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男子的背影,缩在他身后,寻求些许慰藉。
他,定是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