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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流贼并非强大到无法剿灭;原来建奴并非不可击败;原来皇帝不像传说中那样急躁易怒,刚愎自用;原来朝臣中也有能臣;原来官军实力如此强横;原来京城的百姓过得并非多么的困苦;原来大明国祚还能往下延续。

这些现象让郑芝凤调整了想来京城投机,通过研判准备随时倒向优势一方的战略思维,迅速向朝廷靠拢过来。

至于一年来花费的钱财,对于年入千万两的郑家根本不算事,只要能博得朝野上下一致好评,郑家在福建沿海的利益就能保持的更长远。

在崇祯的授意下,两块大石碑已经被石匠率先刻好,上面镌刻着此次捐资助粮修建养济院的人员名单,以及捐资数额,等到养济院正式建成之日,将在院中建造凉亭,石碑将会置于亭下,以供后人瞻仰凭吊。

此举更是博得自温体仁一下几乎所有人的赞誉。这可是青史留名的东西,只要大明不倒,石碑将会永久保存下去。

周后等人的名字不会出现在石碑上,包括各家各府刻录的也都是自家老爷的姓名,在那个时代,女人一向不被重视。

京城东南面的大运河通州码头上,数艘两百料的座船停靠在岸,一队队身着蓝色罩甲,腰间悬刀的锦衣卫正在排队依次上船。身穿绿色锦绣服,外罩一件黑色斗篷,头戴宽沿缠棕帽的北镇抚司百户梁琦,背对官船负手而立,注视着等待上船的士卒。

梁琦这次奉命带领一百名锦衣缇骑前往淮安府,准备执行对两淮盐都转运使司淮安提举司衙门的抓捕计划。

崇祯既然给官吏们画了一个大饼,虽说不会给他带来很大的财政压力,但总归是花钱不是收入,总得找个冤大头买单吧?淮安盐提举司的大肥羊们就是最好的凯子。

由于走陆路距离太长,并且耗时更多,所以这一百名缇骑和他们的战马将乘船赴淮。毕竟京城离淮安近近两千里路,水路更加便捷省力。

因为船只可以昼夜航行,而走陆路的话夜晚则需安营扎寨。这次长途跋涉除了随船携带的粮草之外,平时船只停靠歇息时补充饮水即可。

从京师走陆路道淮安府,这一百骑就算白天不停赶路,考虑到战马承受能力的前提下,一天走百里已经不错了。这样至少也要十余天以上才能到达,并且赶到后人马要休养数日方可恢复。

而船上都是船夫轮流操舟,十二个时辰不间断航行,顺风的情况下每个时辰能达到四十里,逆风也能在二十里上下,比走陆路节省近一倍的时间,并且人马都能得到充分的休息,到达后只需数个时辰便能恢复过来。

陈奇瑜花费月余时日乘船溯流而上,将运河淮安段直至山东临清段巡视一番,把这一段上淮安和临清钞关查看一遍,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依照各码头帆墙如林,货物如山的情形来看,这两处大钞关,如此多的卡点,每年总共得银不到十万两,实在是没有天理。

久居官场的陈奇瑜自然清楚,钞关征税绝不会少,但相当一部分已经被税关中的上下人等装入自家腰包。

这一点从他一路来的收获便可以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