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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积弊如山,老夫早困在能为与欲为之间,但宗海不同,你胸富万有之藏,文有千丈之焰,立朝可为国之砥柱。”

说到这里王锡爵叹道:“这万丈江山与犬子……老夫就托付给你了!”

“林某不敢……”

“当得!”

说完王锡爵向林延潮一揖,林延潮也只能作礼还之。

而一旁的王衡听得瞠目结舌,他没料到一贯眼高过顶的父亲,竟对林延潮有此这等评价!这番赞誉之词,即便是与之一并立朝的徐阶,高供,张居正也未曾听过。

王锡爵起身看向王衡,却没有说话。

王衡恍然大悟,王锡爵这番话何尝不是对自己说的。

说完王锡爵乘车离去,王衡向林延潮一揖先去追送王锡爵。

王衡追上王锡爵问道:“爹此去是要以疏向圣上力荐林侯官……老师吗?”

王锡爵笑了笑道:“我让你拜在林侯官门下,天下皆知我王锡爵心意,夫复何言。我早多次与你说过,当初回朝时我即知无力回天,只为报答君恩勉力一试。我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但林延潮这条路或许能试一试。”

“思天下有溺者,犹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犹己饥之!你在他门下,替我为社稷为百姓尽一份力,不要以事亲为念!”

“爹爹!”王衡追着马车拍打道。

王锡爵走后,林延潮继续在驿站住下。

一日他傍晚小镇散步,但见数名儒童挤在窗边,借着快要落山的太阳读书。

林延潮见此有所感,想起年少时自己与林浅浅在桐油灯,一人编草席,一人读书的事来。于是他召来乡老驿丞,雇了几名驿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