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可笑不可笑?你见过画画能当宰相的吗?我见过,而且我就是。”蔡京指着自己的鼻子,目光炯炯的看着蔡攸,脸上尽是嘲讽。
蔡京并没有停下,继续大声地说道:“后来你父亲我,总结出了做官的第一要诀,讨好。”
“而且别人见了皇帝都是作个揖,我不是,我见了就是磕头。讨好童贯,讨好太上皇,我无所不用其极。”
“天下人都拭目以待,希望我这个大蔡,上了台能有所作为,我设了讲议司,宗室、冗官、国用、商旅、盐泽、赋税、尹牧,都在你父亲,我!的手里。”
“我罢去科举法,令州县都仿照太学三舍法考试选官,在汴京城南建辟雍,为太学的外学,用以安置各地学者。在天下推行方田法。对江、淮七路茶。盐实行专卖。”
“现在官家做的事!都是我在做的!”
蔡京极为愤怒地喊道:“我提举讲议司做的差劲吗?!他官家一个金人二十贯,我也规定了杀一个西夏人奖绢三百匹,西军军卒,差点把西夏人给杀绝了!”
“甚至有人用羌人的人头作数,我同样!认账!只要杀胡,就有赏金,三百匹绢,良田百亩!”
“比现在的官家的钱给的更多,方田法更是直接让你父亲我,被朝臣骂的狗血淋头,可是我依旧推行。”
“因为我知道,大宋不设田制!土地之兼并蔚然成风!”
“天下流民只会越来越多,禁军、厢军都无法收容,地主的佣金也越来越低,这足以摧毁大宋的江山社稷之根本,我能不知道吗?”
“我是谁!我是蔡京!名满天下的蔡京!我知道该怎么办!可是我能怎么办?”蔡京说着说着两行浊泪顺流而下。
蔡攸也不知道如何劝慰自己的父亲,相比较之下,他就是太上皇的应声虫,太上皇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远不如自己的父亲。
蔡京依旧在回忆,他想了想说道:“大观三年,台谏弹劾,我就趁势退了下来,辞官了,住在汴京里,做一个老头,当时的汴京一如今日之繁华盛景。”
“太学生陈朝老以彗星又在奎宿、娄宿之间出现弹劾我,数了我十四罪状。然后我就被太上皇送到了杭州。”
“本来想着在哪里做老头都是老头。结果太上皇又把我弄回了京城,让我当宰相。”
“大概也就是从那时候,我开始贪恋权柄,为了给太上皇凑百万缗的奉料,我开始大肆敛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