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抬起头来,束手反问:“二月底黄巾反了七州,然后六月中交州、益州也反,敢问文琪,最穷最苦,受盘剥歧视最重的凉州为何不反?”
公孙珣晒笑一声,这才放下手中姜汤:“文约兄说的极是……凉州为何不反?可是文约兄,大将军在朝中都不能诛宦,我在河内如何就能诛宦?”
“确有可为!”韩遂咬牙言道。“我听说河内骑士本为文琪旧部,那趁着冬日农闲,一时聚起,便可轻易得上万人马,然后趁着大河结冰,未尝不能引众直入洛阳……”
“不可!”就在这时,尚未加冠的司马朗忽然忍不住从身后大声插话。“无诏而引兵入洛,是为逆臣!若如此做了,天子怎么能容的下郡君?怕是第一道旨意便是将郡君下狱才对!”
公孙珣一言不发,只是顺势盯住了韩遂。
韩遂继续咬牙言道:“文琪是卫将军,本有扶政之意,为何不能诛宦后联手大将军扶皇子辩登基,复招募天下士人为援手?我们在地方上也必然为文琪做呼应。”
公孙珣抬头想了想,并未来得及说话,而他身后的司马朗却已然是面色煞白:“这不是擅行废立之事吗?这是为人臣子该说的话吗?天子并无过分失德之处!”
韩遂并未理会这个束发小吏,只是抬头盯住了公孙珣。
“天子并无过分失德之处!”公孙珣当即叹气道。“文约兄今日之言,我就当没有听过,且安心住下……”
“既如此,便不耽搁文琪了。”韩遂大失所望,便是庞德和成公英也纷纷遗憾起身。“我等还要着急赶回凉州,晚了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公孙珣再度颔首:“容我相送!”
说着,他居然直接起身,催促对方离开之意明显,俨然半点犹疑都没有。
韩遂愈发失望,却只能无奈转身。
公孙珣引着吕范、娄圭等人送到门前,自然又有人牵来数匹好马,连带着不少行途所用之物赠上。
韩遂见状一时叹气,却只能在官寺前拱手告别,便带着成公英与庞德径直告辞……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彼辈真是可笑!”人一走,忍了许久的娄圭便当即怒气勃发。“空言空语,便要君侯为之火中取栗吗?连司马朗那小子都知道带兵入洛是个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