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倒也有几分诚意的。”戏志才倒是不由摇头感慨。“最起码之前那段话确实没有虚言……一边是天下板荡,一边说朝中士人、阉宦斗争日趋激烈,此时除了诛宦,却也没有别的法子能解开眼前局面了……想要理顺朝纲,唯一的法子,还真是要从中枢下刀子!”
公孙珣负手立在官寺前,望着渐渐发白的街道倒是缓缓言道:“我也是信他最后那番话语的,十年磨砺,他到底是改了想法,晓得这凉州不能离开中枢独存,只是也着实身不由己……”
“一半一半吧!”吕范沉声言道。“既有想借君侯之手成自己之势的私心,又有确实无奈之处……并不矛盾。”
众人纷纷赞同。
“可若如此说来……”就在众人准备折返回身之时,年轻的司马朗忍不住再度出言询问。“天下事竟然无解了吗?这不是刚刚平叛,天下刚要太平吗?如何便要无解?!”
“非也!”公孙珣看着这小子摇头笑道。“其实还是有一人能解的,只是观他言行,其人未必愿意就是了。”
司马朗愈发茫然:“大将军和郡君你都不能解,如何还有人能解?而且,既若能解,为何不解啊?!”
“都说了,他不想解!”公孙珣忽然变色,一甩衣袖,直接凛然入内……天下汹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黄巾果然只是开端!
……
“遂以黄河冰冻,进言太祖引河内兵入洛诛宦,太祖斥之。将还凉州,其复语太祖曰:‘天下反覆未可知,今虽小违,要当大同,欲共一言。’太祖默而退,固以良马赠之。”——《新燕书》·卷一·太祖武皇帝本纪
第七章 缓声慢语迎春社
韩文约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提出了一个根本不需要考虑的荒谬建议,却将公孙珣弄的一夜难眠。
无他,说到底,公孙珣心里很清楚,韩遂这番进言是被逼急了的绝望之举,是有那么几分真心实意的。
以这个人的聪明,能不知道天子在便不可能诛宦的吗?
能不知道强行引兵入洛只会沦为天下公认的叛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