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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上报下之功也。”

既要报功,适又轻金重义,那除了夸奖也实在没有办法报此功。

胜绰称呼适为“鞋匠适”,也是墨子说出那样夸奖适的原因。

在其看来,“人无幼长贵贱,皆天之臣也”。

天赋予了人平等的权利和资格,在天之下没有高低贵贱,人人平等自有道理。

是故“农与工肆之人,有能则举之”。

不看血统、不看资历、不看长幼,不看出身,只看能力,那句“鞋匠适”正是墨子话语中抨击对比的重要原因。

其实胜绰有句话没说错。单单是那句天赋予了人人平等的权利和资格,墨子的大义在这个时代已经处于了“下流”。

但在适看来,最神奇的也正是这一点。

明明墨子只需要将人皆天之臣改为人皆天之子嗣,便可以与兼爱无缝连接,朝着一神教的邪路一路狂奔。

可墨子在论证了人人平等皆天之臣的理论后,在兼爱的问题上用了极端世俗化的解释:交相利,人们兼爱互助能得到更多的利益,所以应该兼爱。而不是人人都是天之子所以融汇此时的血统亲亲理论自然应该兼爱。

除了利益之外,墨子也是用辩术来完成兼爱的内部逻辑循环:爱所有人并非不爱自己,自己也在所有人之中。自己既在所爱之中,爱也加于自己。无差等的爱别人,就是人人都爱自己。爱自己只能得到一份爱,爱别人能得到所有爱别人的爱外加爱自己的爱,只要有两个人以上兼爱,便是赚了得了利。

适在村社的所作所为、适关于麦粉所得金为行义的做法,未必是出于爱所有人的兼爱之心。

但适可以用诛心之言攻讦名声已坏的胜绰,别人却不能用诛心之言来攻击风头正盛的适。

只能观其行、见其效,以其行效说知其心。

因而在墨子看来,这一切所作所为,恰恰是爱所有人的表现。

墨子认为适是一个兼爱他人如同爱己的人,当得起那样的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