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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胜绰等人外,绝大部分墨者都觉得这样的夸赞是可以的,也是对自己对其余墨者的一种鞭策。

唯独一个和适很亲密的人,产生了一丝疑惑。

跟在适后面的六指看了看适,又琢磨着刚才墨子的那番夸奖,回忆着适曾讲过的故事。

虽有些紧张,可还是在咽了一口唾沫后,学着适的模样问道:“巨子,您……您这样夸奖适哥哥,是觉得他不堪大用吗?”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笑了起来,六指算是年纪最小的墨者,虽然是自称的,但在之前的表现已经博得了众人的认可。

这时候忽然问出这样一句奇怪的话,众人均以为他年纪小,或许想错了什么,也只是笑,没有出言驳斥。

墨子微笑看着这个让他觉得很是不错的孩子,笑问道:“你怎么这样说呢?”

六指一直听适讲墨者的故事,对于墨子很尊重,可关系到适,他还是鼓足勇气开口说话。

“巨子,适哥和我讲过一个故事。说您越看重的人,越容易得到您的责骂。适哥说,若是以后我成了墨者,如果有人责骂我并且有道理,那我一定不能生气反而觉得我是被看重的,否则为什么要责骂呢?”

“适哥说,当年耕柱子整日被您责骂,他不高兴。您说,如果要去太行山,一匹马一头牛,你会选择鞭策哪个呢?鞭策马,不是恨马,是因为认为马比牛更快。而对于牛,鞭策是没有用的,不如放在那里好好喂养,等到作为祭品祭祀……您不是想把适哥做祭品吧?”

怯生生的声音,犹豫而又紧张的表情,想要维护自己敬重之人的内心,在这个不足十五岁的孩子身上糅合在一起,复杂而有趣。

包括墨子在内的墨者都被六指的话逗得笑了起来。

唯独之前连胜绰的诅咒都不在意的适,心里激灵了一下,浑身一抖,后背冷汗涔涔。

刚才他还沉浸在墨子夸奖自己的兴奋当中,有这句话记在竹简上,这才是自己真正要想要的东西,比起胜绰的那句赠言不可同日而语。

可六指看似孩童般的话,却给了适极大的警醒。

这个故事是他将给六指的,可如今这个故事又被六指说出来,看似是童言无忌,实则让适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