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向研究要剔除,”隆月讲道,“根据研究内容,这部分要转入相关企业。具体的讲就是麒麟汽车,枣林建材和陶氏建筑。主要是麒麟汽车。基金会实际余额不是王爱英的数字,应为,”她低头看了眼笔记本,“应为4074万。”
“足够投资一个中大型项目了。”第一次参加联投最高层会议的傅家堡旗下的物流公司总经理罗晓说。作为联投主要的二级公司总经理,罗晓,荣逸都参加了会议。
“这个数字尚需得到审计部的核实,”荣飞道,“出入不会很大。大家看到了,我们花在慈善上的钱其实没多少。下一个议题,联投还搞不搞纯慈善的行为?”
“我的意见还是要做下去,而且要大做。”傅春生发言道,“或许在座的一些同事不晓得,我对南郊村办学校的改造一清二楚。基本解决了南郊几十个村办学校的危房问题,南郊区的两所中学的办校条件也得到了改善。助学行动让联投在南郊区赢得了声誉,建设麒麟汽车的过程中我们已经得到了回报。董事长一直强调企业家的社会责任感,我非常赞同。搞慈善是最好的行动。对于方向,我个人的建议是……”
荣飞制止了老傅,“先决定是不是继续做下去。基金会的钱来自每个企业的利润,钱是大家辛苦挣来的,有权赞同,也有权反对。下一位谁讲?”
和联投高层相对陌生些的林业可发言。“我不赞成在现阶段搞慈善了。至少不赞成目前的方式。陶董事和王爱英女士做的工作是值得赞赏的,我表示钦佩。但效果似乎不大。七百余万对于联投整个系统来说不是个很大的数字,但对于政府来说这笔钱已经很可观了。解决一个区的村办学校还不够意思吗?据我所知,内地的企业很少有慈善的概念,甚至纳税意识都很差。我们的基金会所做的正是政府应该做的,按说政府应当对联投倍加重视,倍加鼓励才对。难道不是吗?我要问一句,政府这样做了吗?没有吧?他们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在座的诸位肯定比我更有感触……”
林业可的发言引起了一些共鸣。对于这二年来与北阳政府的关系,在座的很多人心情各异。
王爱英请求发言。她不是董事会成员,是以列席好汇报者的身份参加的,发言也就比较谨慎,“我作为基金会的具体管理者,在这儿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我的感受。我觉得,基金会的工作是伟大的,神圣的,体现了我人生的价值……”王爱英开始讲述一些具体的事例,南郊区及北新村办学校对基金会的欢迎和感激,老师们和学生家长们自发给基金会送的锦旗和匾额,几十元不高的资助对于北工和北建困难学生的意义,特别是那些来自农村的学生,有了这几十元的补助的变化,他们可以吃肉,可以在假期回家与父母团聚。可以不再琢磨着勤工俭学了。“我们帮助了很多人,帮助他们解决了眼前的困难。上缴利税是企业的义务,但我们看不到它们使用的地方。基金会可以看到。这不就是办企业的意义所在吗?所以,我觉得基金会不仅应当办下去,而且应当大办下去。”
“这个问题,”隆月道,“其实不需要讨论。荣总在联投成立时已经讲明了。林总讲的问题不够全面,大家都是过来人了,从来不要理想化地看待政府,看待社会。基金会应当存在,关于使用方向和规模,才是今天的正题。”
“隆总说的是。”崔虎赞成。
“我说两句,”魏国禄很少在董事会上发言,“基金会应当办下去。记得枣林建材刚办,那时还叫暖气片厂,荣总就跟我谈过办企业的意义。这些年造林建材一直在稳步发展,一些问题真的如荣总当年所料到的发生了,所幸我们都得到了平稳的解决,一些坏蛋,败家子被撵走了。在座的各位老总都跟着联投发了财,”大家笑了,老魏继续讲,“发了财怎么办?我觉得就应该帮助那些值得帮助的人,我们的乡亲,孤儿以及天生残缺的人。这比花天酒地好的多!基金会办的事都很好,我赞成。但林总说的也是个事,咱不能让那些官员们不知好歹,是不是?至少应当让人们知道联投与一般的企业是不一样的,是不是?”
接下来发言的人都赞成继续将基金会办下去。也赞成魏国禄的意见,应加强对企业形象的宣传。
“那好,我们转入下一个话题,基金会的转向问题。请李宁为我们念一封信,傅总从北新寄来的一封信。”
果然,傅春生这封言辞恳切,文风朴实,充满了忧患意识的信引起了众人的共鸣。
“空山和平岗的情况我是知道的,”魏国禄再次发言,“大跃进那会儿就将大树砍伐一空了。解放前空山可不是现在这样,山上有好多的野兽,猎户不少呢。71年发了次大水,淹了好多村子,还死了人。现在倒是没水了,山也秃了,河也干了。不过由联投基金会出面栽树不行。你栽一批,村民们不等成材就给你偷光了。枣林的情况比空山肯定好的多,比起原来也差远了。”
“这是政府的事。我们去栽树合适吗?”崔虎表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