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从内侍手中接过奏章,低头一看,说道:“济河论……好像很熟,似是在哪听说过。”说到这里便不再言语了,接着往下看,蓦地里大声叫道:“好文章,真是好文章,若真能如此,朕何优吴魏哉!长文,如此文章定是出自你手,来,来,来,和朕详细分剖分剖,讲的越详细越好。”
陈群不敢贪他人之功为己有,道:“此非臣之……”
刚说到这,却听刘备叫道:“是他!这怎么可能!这小子有这本事?”
诸葛亮笑道:“皇上是在说邓艾吧。”
刘备点点头,道:“嗯,朕想起来,昨日他出巡淮南回来,是对朕说过写了一篇济河论,朕当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三言两语将他打发走了。哪知……哪知……”侧头对内侍说道:“邓艾人呢?”
内侍道:“现在馆驿之中等候皇上召见。”
刘备道:“快请他来,快请他来!”
邓艾在内侍带领下急匆匆的赶到未央前殿,他无品无级按理是无法列席朝会的,不过刘备要垂询淮南漕运方略,破例让他与会。当下他战战兢兢的来到殿中行礼,跪在诸人之末。
刘备淡淡的道:“你的《济河论》,朕看过了,马马虎虎还过得去。不过朝中几位大臣还不知道这事,你将你这次在淮南所见所闻及你心中的想法详详细细的跟他们说说。”
邓艾精神大振,结结巴巴,连比带划的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再看大殿,依然屹立不倒的只有诸葛亮等廖廖数人,其他大部蜷在一旁打起呼噜,还好贾仁禄外出公干,不在现场,不然指不定闹出什么动静来。这世上本来就是附庸风雅的多,真正的知音又有几人?他结结巴巴,期期艾艾的说了一大堆,居然还有几个能听懂他意思的知音,他就应该打屁眼里乐将出来了。
刘备打了个呵欠,心道:“早知就看奏章了,叫他来说反而更加不清楚。”说道:“嗯,你说的不错,你这次出巡成绩斐然,朕已心中有数,你先退下,待放榜时,自有分晓。”
邓艾今天在刘备等大臣前大大的露了一番脸,本就心花怒放,再听刘备这么说,更是乐开了花,心想这次殿试自己既便不是状元,怎么也得是个探花。当下他笑呵呵的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乐陵郡厌次城东百余里的海边小村,贾仁禄和徐氏站在码头上,翘首盼望。贾仁禄喃喃地道:“好几天了,这帮家伙不会又喂鱼了吧。”
徐氏一脸歉然,说道:“我虽从东吴来,却是女流之辈,只晓得坐船,从未造过船,你让我督工,不等于要了这些好汉的性命?”
贾仁禄一面郁闷,道:“有道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老子想你生于江东,长于江东,坐船就和老子骑马一样,直是家常便饭,这船里的构造你自然也是再熟悉不过,哪知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唉,你也别内疚了,这事不怨你,怨我,是老子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徐氏泪水满面,道:“那是一群多好的小伙子啊,我每次一想到他们活蹦乱跳的出海,却葬身鱼腹,再也没能回来,就心痛如绞,恨不得一头撞……”
贾仁禄忙按住她的嘴道:“别,你死了,老子和谁洗鸳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