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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安东尼情真意切的解说,许多民众都沉默,有的还窃窃私语,说凯撒真是被冤枉死了,有谁看到他当上国王了?难道拒绝了王冠的人,还会被加以“暴君”的名号杀害吗?为什么布鲁图他们不敢审判他,这不就是心虚吗?

接着,安东尼便请求让自己代替毕索老人,来宣读遗嘱。

“不可以让他宣读,不可以让他宣读,狄希莫斯,你得想想办法!”卢加慌乱起来,他对着台下的狄希莫斯说到,其余的元老也坐立难安起来,因为现在民众全都进入了恐怖的沉默,那就代表他们的情绪已经过去,现在开始要用理智来思考这件事了。

但狄希莫斯的斗剑奴在刚才都跑得差不多了,因为李必达的一个全副武装的军团就在当场,谁敢和久经沙场的兵士抗衡?

于是安东尼的第一句就很有杀伤力,“罗马的民众们,元老院和特布里斯,请原谅我先前的粗鲁和不理智,因为我的病痛越来越厉害了,如果我真的有一日死于非命,请赦免逐狼节上被我罢免的两名护民官,他们没做错什么。不,也许不用那么久,马上在元老院的集会上,也许就有人向我陈情这件事。”

“哦哦哦!”民众不论男女,都捂着脸,呻吟痛苦起来。

这时候,安东尼自己,包括李必达和毕索在内的人,眼睛都变得如火般通红,安东尼甚至流下了泪水,他说对不起,请允许我控制下情绪,再继续往下朗读。

民众也都啜泣起来。

接着,安东尼往下读起来,“马上我将从事一项伟大的事业,那就是征服罗马的宿敌帕提亚,但是西比尔预言书说只有国王才能统帅军队去进行这场远征,但我是凯撒而不是国王,所以我隐隐感到,违背预言的死亡正在逼近,那么我就有一些必须要交待的事,让它保管在我亲爱的岳父、妻子、挚友,和灶神庙贞女手中。”

听到这话后,毕索更加痛苦了,他的白发垂在额头前,抱住了李必达像个孩子般哭泣起来。

“首先在宣布我私人财产归属前,我必须就圣库里的金钱做出决定,那就是这钱虽然暂时使用权在我,但它终究还是归于共和国和民众的,这些钱款项使用的明细,都在毕索和科塔的手中,如果任何一个人想看,那就可随意去看,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它被使用在科林斯地峡的开通上,因为开通了此处,小亚和埃及的粮食,就不用在绕远路来到奥斯蒂亚河港了,我会在意大利的卢卡尼亚开辟新的港口与这道路相连接,民众就能享受到越来越多免费粮食的配给;它也被使用在昆塔沼泽的排泄工作上,我准备在上面建设大型的公共园林和神庙上,还有类似雅典那样的巨大集市,完工的时候,所有的民众都能免费在其间嬉戏游玩,泛舟、休憩、春游,你们会在那儿支起帐篷,与全家享受如同拜厄海滩般的快乐,因为园林再也不是贵族才能去的地方了;它也被用在对帕提亚的远征上,因为还有数千名兵士被暴虐的东方君主拘禁俘虏着,我要不顾一切手段将他们赎回或者交换回来,让他们能和这儿的亲人团聚。除此之外,圣库里的钱没有一分一毫用在我私人事业上,恰恰相反,我还会将自己在梯伯河两岸所有名下的园林和别墅,都捐赠给共和国,供民众随意参观使用,任何在路途里感到疲累的人,都可以停下你的脚步,尤利乌斯家族的园子,随时都欢迎您。”

读到这儿时,在场的民众里妇人们首先忍受不住,纷纷嚎啕大哭起来,而男人们也都强忍着泪水,他们重新感受到了,凯撒的横死是件多么悲惨的事情。

而对面讲台上的元老们,则宛如听到了魔鬼的号哭般,露出百般惊恐的神色,如坐针毡。

“下面是我私人的财产宣读,我的财产很多,接近四千塔伦特,是我在担任高卢总督其间所积攒下来的,我将其中的一半,拆分为三份,分别由我的养子图里努斯和我的外甥裴迪斯、狄奇阿斯继承,但如果图里努斯认为有必要的话,我的两位外甥必须将遗产全部给他,这份遗产由我的挚友,骑兵长官李必达乌斯监护,以上;另外,还五百塔伦特,是属于我的妻子的,我希望她在余生里,可以生活得快乐惬意,并守护好我的墓园;最后,顺位第二的继承人……”读到这里时,安东尼露出了惊诧的神态,他几乎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便不肯在往下读下去了,而上将字板转交给了李必达,自己就直接坐下来号泣起来。

这时候,不管是民众,还是在场的其他人,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

李必达调整好情绪,继续读了下去,“最后,顺位第二的继承人,是我最喜欢的年轻人,狄希莫斯·阿比努斯·布鲁图,五百塔伦特的财产归他了,另外我希望能将他培养成国家的支柱和栋梁,甚至在将来能够继承我的事业,而不是单纯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