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比周围好些吧。”有钱了,有余粮了,农户们改善下居住条件,垒垒院墙,修整下地基,换换房瓦,刷刷石灰,远处看起来的确比周围的庄子整洁高大许多,再加上几个大作坊高墙大院,将视觉效果提升几个档次。
“是啊。”刘仁轨点点头,马上朝我抱拳,“老夫自视颇高,也曾在地方为官多年,洁身自好,为的就是能造福一方。兢兢业业,廉洁公正,自以为顺应民心,可治下却少有堪比这王家庄子的地方。”说着摇了摇头,“诚是一处都没有。”
老头犯红眼病?我家庄子富不富庶和他昨天撒谎没多大牵吧?本来想闹他一下,却给老刘将话题扯了为官清廉上,这是骂人呢,意思说我若当了地方官肯定是个贪官?
贪官又什么了?我就是贪官也属于能造福一方那种,既然日子过得比别处好,叫俺贪污俩钱又有什么不对?就和老刘这清官上去大家卖儿卖女相比,老百姓肯定拥护我这贪官,最讨厌连作检讨都道貌岸然的家伙,人类进化史上最失败的作品。
买烧饼去,今起吃了点早饭,一运动,没了。胜姐生意好,旁边打胡麻饼的跟了沾光,我最喜欢站了窗口探脑袋闻里面飘散的香气,又是熟人,俩烧饼夹的鼓鼓囊囊,临了胜姐还追出来朝我塞了两根羊蹄,喜气洋洋祝贺她三娃弟弟升迁了地方政府里当书史,让我劝劝三娃好好给政府工作,别为个羊杂碎小店辱没了国家公务员的高贵身份。
我觉得这三娃弟弟该死,早早死,别祸害人俏寡妇。好不容易才得了个生意兴隆,这边就晋升国家公务员,往后再晋升国家中层干部,再就晋升到军队里成军官,再就不用编瞎话了?算算时间也是,再假装书生说不过去,多少也得在身份上有个建树,演得还真逼真,明就劝劝咱三娃赶紧晋升到安康公主独子的位子上算了,哎!国运兴盛也挡不住妖孽横生啊。
“这算下来咱们得投不少钱啊。”农学里从不和刘仁轨谈钱,常贵就无所谓,一早没等我烧饼吃完就跑来进谏,雄心勃勃地计划在新购置的育种基地那边再购进几处田产,说换季的荞麦、黄米等作物应该划归到重点育种工程里,而为了适应北方稻米的栽植条件,有必要将在霸桥边上专门归置试验田。道理没错,都有必要,可馍得一口口吃,路得一步步走,呼啦一下弄那么多……有内府大把资金撑着也成,可我这个少监连个娱乐的空闲都没了,谁受得了?“若这么下来,年上所有安排得重新计划,如今学监升迁了侍郎,我那边还负责个和谈,人手上耗不住,精力上也顾不过来……”这说着就算拒绝了,忽然感觉常贵眼神有点异样,三角眼炙热的光芒让我想给俩黑珠子扣出来。
这家伙存了心思,怪不得百忙中添乱,就等我说顾不上来的话呢,“呵呵。”伸手朝常贵指了指,“跑我这边耍心思,有没有信心?”
常贵早就等我这么问,雄纠纠气昂昂一挺鸡胸,“属下谨遵少监分派,绝无二话!”
“照旧,寻思好,作个周详的计划书递过来让学监和我审批。若可行,由你负责。”人总是有野心的,大白菜培育项目让常贵一举成名,有了这个底气朝更高处爬的劲头十足,好事。只要我觉得放心,尽可以让他多分担点工作出去,忙了这几年,也该让我有个清闲。
比方说今天我就很清闲,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皇家刻意地炒作下,农学连续取得的荣誉和成果让刘仁标榜的农学精神转化为自豪感,成为一种动力,积极进取的决心。这就让领导省心省力,给了我混吃等死的借口。并为旷工早退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少监留步。”刚打算牵马开溜就被神出鬼没的刘仁轨逮了个正着,天下最不幸的事莫过于此。
“议和。”胡乱指了指,忧郁地叹息一声,“议和进程举步为艰啊。三天两头里意外纠纷不断,哎!”
“哦。”刘仁轨捻须点头,“可老夫听说早春书信来往不便,议程已经推后到三月。李大人因公于洛阳尚未回京……”
“啊,对,是!”太不给面子了,就算知道我早退也没理由当面说出来,官面上这么直接揭短属于犯规行为。没文化的人才这么干。“英公府上……”也不好编,李老爷子十五过后跑临潼去准备春猎,没在京里,“好像是左武卫……”这事闹的,左武卫大将军随同圣上去凤翔行宫了,靠!平时托谎的几个借口都不成立,“其实是在下发妻邻近产期,心中慌乱……我还是不走算了。”气呼呼给马又牵了回去,到不是生刘仁轨的气,他就这样个人,早习惯了,恨的是今天谎话说得没一点水平!
转身回来见刘仁轨还站了当间等我,这老玻璃,目的都达到了还堵我干啥?做思想工作?也不想想给我做了这么多年思想工作有没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