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得给我个盼头。孤身女人,一没孩子,二没男人,了无牵挂的为国为民嘛,你也不喜欢我这样。是不?”兰陵一针一线走得轻盈,小裹肚上癞蛤蟆的图案显现出来,“这是个五毒褂子,避邪的,要不妾身也给郎君绣一个?”
兰陵这话说得突兀,面对突如其来的转变,半天说不出话来,就傻笑也笑得歪瓜劣枣。
“你就是嘴咧到脑门上也不要紧。”兰陵慢声细气地蹭了蹭油皮,“就是不知道你是笑还是哭。”
“我也不知道。”无奈地一摊手,就石桌子坐下,给她针线篮没收,“真的假的,弄不清你路数了,改邪归正还是暂时客串良家妇女?”
“去!”兰陵劈手夺过篮子朝我啐过来,气急败坏,“过两天安心日子都不成,好不容易大雪封山,内府文碟传不回来,就不好好让人清闲两天。拐弯抹角送军报回来烦人,搞清楚,你是武官,找我商量什么军务?”
哦,笑了,兰陵得空偷懒不想费脑子,正庆幸呢,我跑来唠叨起了内火,闹脾气了。没趣很,“吓人一跳,以为你真从良了。”
“我若田庄小院的不闻世事,你是庆幸呢,还是失望?”
兰陵没抬头,不温不火地问过来一句,猛一下没办法回答,“举个例子?”
“安康公主那样,三五年不见出门,坐家里相夫教子,好不好?”
哲学上的问题,有点难以定性。理论上合我心意,现实上有难度,关键其中取舍上……
“难以取舍吧?”兰陵见我陷入沉思,笑了起来,“你啊,又笨又滑,就不会一口说个‘好’?”
“想说来着……”
“大夫人、二夫人、我,这三个女人你骗谁骗得最多?”
“好像是颖吧,我老骗她,她老假装相信……”说到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骗别人行,你三个难骗。”
“这就对了,她在你心里最重,她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有些话不好照实说,她也乐意装个糊涂。东延就贴心了,小姑娘模样俊,心思也活动,合你的脾性,俩人说悄悄话,骗不骗的,也没多大意思。”说这里拉我手指头过去扎了一针。
“哎呀。”冷不防,疼到不厉害,吓人,一挤,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