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含笑应:“这样便好,你下次去看她的时候跟她说,别老闷在印坊后面,司礼监的人大都下了狱,没有人再会找她,她如果愿意,可以出去走走逛逛,快开春了,也该给自己买些衣料,裁几身衣裳。”
“欸,我一定跟她说。”
说完,猛地想起正事,忙低头将一包银子从袖中取出,呈到杨婉面前,“这是云轻叫我带给姑姑的。”
杨婉道:“宫里使不上,你收着吧。”
“可不是给宫里使的,这些是滁山书院的院生们送来的。”
杨婉一怔,忙伸手接过银包,一面问道:“什么时候送来的?”
陈桦道:“上个月中旬,是一个叫周慕义的庶吉士亲自送到清波馆的,说是我们督主入狱前的俸禄,清田之后,学田还回去了,先帝又留了遗诏,不准立丧仪银的名目,书院收支眼见着好了,实在不能再留着督主的钱,所以收拾整理这么多,托周慕义带给督主。周慕义没有门路见督主,就把这些钱拿去了清波馆,云轻说她收着不好,索性让我带进来给您。”
杨婉捏着银袋,垂头不禁笑出了声。
陈桦道:“我偷偷看了一眼,也没多少,您不至于乐成这样吧。”
杨婉道:“你不明白,这些有多难得。”
她说完这句话,也没再对陈桦做过多的解释,“你忙你的事去吧。”
“行,姑姑多歇歇,我回惜薪司了。”
杨婉目送陈桦踩雪离去,抱着银袋朝内殿走。
刚走了几步,清蒙便从阶下追上来道:“前面阁臣们来了,要奏事。”
杨婉站住脚步,看了一眼天时,低头对立在阶上的清蒙道:“我才看到摆饭,叫候一会儿吧。”
清蒙点了点头,“也是,陛下早间就进得不好。”
“不必。”
这一声从门后传来,清蒙等人忙伏了身,杨婉转过头,见易琅正走出来,“我听了阁臣们奏的事,再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