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离白河坝大约还有三日的距离,虽然白河坝上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但是腐臭的气息并没有传那么远。也许只有卫九这种顶级杀手和贾琏这种时刻行走在死亡边缘的人,才能感受到这种气息。
“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古人说宁为太平犬,诚不欺也。苦的终究是百姓。”贾琏感叹道。
卫九侧目看了贾琏一眼,这个孩子有时候让他觉得有着和年龄不相称的沧桑。但是更多的是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气概,也许正是因此,自己愿意留在国公府,覃越等人也愿意留下吧。
“战者,止戈也。愿此战之后能长享安宁。”卫九说完,转身回了营帐。
贾琏回头看着卫九的背影,也急忙回了营帐,对着堪舆图沉思一番。贾琏先用细麻绳在堪舆图上摆出密道的位置,再在白河坝上摆上一团红线。若是白河坝上起了战事,要解白河坝之围,柳苹必然要穿过密道偷袭西海军后方。
若是柳苹部偷袭得手,直接在卫所夹击西海王部,柳苹的三千兵力显然不够;若是柳苹从西线撤退,则暗道位置还在,若是柳苹从东线暗道撤退,那么暗道必然暴露!
想到此处,贾琏心中有数,收了堪舆图。
此时,皇长孙已经起身,见贾琏看堪舆图,对贾琏道:“琏儿,早,还有三日到白河坝,琏儿这就开始研究破敌之策了吗?”
贾琏回身对皇长孙肃然道:“殿下,咱们须得改行进路线,密道那条路,走不得了。”
皇长孙略皱眉,问:“此话怎讲?”
贾琏摊开堪舆图道:“当年江将军能独自从密道回京,是因为此路隐秘,若是这条路已经暴露,敌军埋伏在道路两旁的高山上,咱们通过时,万千巨石滚落,可就遭了。”
皇长孙道:“琏儿确定密道已经暴露?”
贾琏摇头道:“不确定,但是咱们走到这里尚未遇到回撤的守军,也没有大股的西海兵,证明双方还僵持在白河坝。密道直通卫所,若我是西海王,占领了卫所和白河城,必然命人细细勘察四周地形,这密道未必不能被发现。”
皇长孙听了,点了点头,紧急传下令去,原本兵分三路迂回包抄西海军的策略,调整为兵分两路夹击。一路直奔白河坝,正面迎敌;一路折向北,沿北线包抄白河城。
而西海大军营帐中,也在准备各色攻城武器。这一次,西海王志在必得,对谭肃道:“谭先生,你说朝廷军还敢从密道前来偷袭我军后方吗?”
贾琏猜得不错,那日柳苹带人取了粮草后,带人从密道撤退。虽然西海军留在卫所的守军少,早被柳芾带人杀得七零八落,因为时间赶得急,柳芾部并未将留在卫所的西海军全歼,密道已经被西海军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