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院内的白纨则眼观鼻鼻观心,这位中书内史大人自打离了京,果然愈发洒脱不拘了。
阳疏月平静开口:“我今日已去诊过两次脉。殿下身体里的毒素已排出了许多,脉象也比前几日平稳了些,兴许是个好兆头。”
闻雪朝提醒阳疏月:“殿下今日还未服黄芩汤。”
“那贴药两日服一次便可,”阳疏月颇为耐心道,“闻大人,你若是实在无事可做,来与我们一起晒药草如何?”
话音刚落,闻雪朝已飘然遁去,只在门边留下一道雪白的袍角。
回到别院,闻雪朝又坐回了赵凤辞身旁,百般寂寥地开始端详他的眉眼。
五殿下自三日前服下焚心丸的解药后,颈处的红痕与身上滚烫的高温便已消褪,除去人还未苏醒,看似已与平日无异。
他日日守在五殿下身边,已将五殿下整个人从上到下看了个透。
殿下的下颌里侧有一颗黑色的小痣,耳垂上还有一个。
殿下的手掌比他自己的宽阔许多,骨节也更修长。
殿下的右手臂上有一道浅色的齿痕,他仔细回想了一番,好像是自己五年前在秋猎时咬的。
闻雪朝盯着赵凤辞的脸出神,并未发觉榻上人呼吸的频率变了。
自从灼心之毒发作之后,无论是在荫城还是王府内,赵凤辞的意识始终都是清醒的。此前毒素在体内肆意蔓延,他时时刻刻宛如身在炉鼎中炙烤,全身经脉都在隐隐作痛,身子却一直动弹不得。
他能听到闻雪朝在耳畔的喃喃自语,也能听到闻雪朝与旁人的交谈声。他能感受到身旁人的气息和小心翼翼地动作,自然也包括那个侵略性十足的吻。
闻雪朝覆上他的唇,用温软化解了冰凉。他顿时心跳如擂,体中的灼烧之感与闻雪朝的气息交融在一起,激荡起心中最原始的欲望。他想回应闻雪朝的吻,四肢却不受他的控制。再后来,闻雪朝咬破了他的唇角,腥甜的血气在口中弥漫开来。虽看不到闻雪朝的脸,但总觉得闻雪朝好像哭了。
他所爱之人带着他纵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