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聚着的人越来越多。都是担忧廖小草的人,毕竟,最近春耕忙,地里的活都忙不完,谁有空看热闹?

小半个时辰后,孟成礼去而复返,带来了一身月白的李大夫。

李大夫还是那副翩翩公子的儒雅模样,惹得大姑娘小媳妇儿羞红了脸,不敢与之直视。他一脸严肃地伸手把脉,又拿出了一个竹片,作势要压舌:“张嘴。”

柳纭娘别开脸,明显不打算配合。

见状,李大夫微微皱眉:“讳疾忌医可要不得。”

余梅花凑上前:“娘,李大夫这么远过来就是为了给您治病的。您闹什么?”

柳纭娘瞪她一眼,然后闭上眼。

昨天婆媳娘吵嘴时动静不小,好多人都知道,廖小草不相信李大夫,不愿意让他治,也是有可能的。

立刻就有人提议:“梅花,还是去请贺大夫他们吧!”

余梅花一脸尴尬地送李大夫离开,孟成礼也站在边上再三赔不是。

李大夫叹息道:“你们要好好照顾。这人活到了头,都会闹些脾气。老人嘛,身为晚辈就该耐心一些,好好把人送走,日后不后悔,求一个问心无愧。”

话里话外,都是廖小草活不久了的意思。

大夫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又这般诚心。邻居们觉得廖小草有些过,有人低声道:“这人年纪大了,就是爱闹别扭。”

“可不是么。”这话立刻有人赞同:“村头的余老头,下床不太方便。时常溺在床上,你们说说,这喊一声能有多费劲?人家偏不喊,帮他换被子,他还在边上拍手大笑……就是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