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您原谅女士的失落与逾矩吧,博士。”
一双手、一双陌生的、白皙的、线条优美的手从阴影里伸出来,自若的无视了misery和银灰瞬间锋利起来的视线,将那只仍气急败坏呜呜叫着的猫咪从博士面前抱走了。
黑色的刺客从暗影中走出,用他一贯优雅而略显倦怠的落寞语气和博士轻声诉说着,仿佛浑然不觉那边两位的目光早已变得愈发不善,眼中只装得下他名义上的主人。
“我这浑身上下空无一物的可怜人,仗着您的一点恩赐得了这方寸的落脚之地,您倒也不必为了我们生气,说到底不过是养尊处优的客人不懂我们这点卑微的苦处,不小心侵略了女士心里应该属于自己的地方,她这才生了气。”
傀影说的慢条斯理,本该是卑微谦逊的措辞,从他嘴里说出来偏偏就多了些莫名的阴阳怪气。
偏偏女士也跟着发出一点落寞委屈的呜咽,刚刚一爪子拍打小雪豹脑袋的气势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她跳到了傀影的肩膀上,用一个相当别扭的姿势蹲坐在他的肩上,背对着博士不看她。
博士开始觉得头疼了。
银灰的尾巴开始不悦的甩动起来:“盟友,我不记得你的助理名单上有这样一位。”
“这也是理所当然,希瓦艾什的老爷。”傀影慢悠悠地抬起眼来,轻飘飘地说道:“我不过是循着这位女士的脚步被博士顺手一起捡回来的流浪猫,似乎还不值得罗德岛或是这里的哪位大人物注意到我,我没在你们的罗德岛留下名字,如果你们觉得博士养一只‘猫’都要单独备注的话,我等一下会去人事部登记的。”
misery却始终只是安静观察着这从未见过的菲林,罗德岛的新人每天都在增加,但是没道理他们会忽略一位能将气息隐匿到这个地步的顶尖刺客——还是明显选择追随在博士身边的……刺客。
他看着傀影的侧脸,忽然想起来一点不曾被认真关注过的细节:他前一阵子负责的是罗德岛外围的安全检查,一个稀松平常的日常任务,但是那段日子的misery工作量却是意料之外的轻松——因为有人提前清理了附近的“客人”。
他还记得当时的一位小队成员对此一句随口评价:做的太彻底了,也太无情了,不像是他们的这种日常巡逻,更像是什么野兽在认真整理自己的领地,一点细微的破绽都不愿意留下。
行踪诡谲手段狠辣,他的行事风格带有一种血腥味十足的优雅,出手要比他们之中的大部分放肆得多,那件事他在报告里有所提及,也曾单独和博士特殊汇报过,迄今为止还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的答复。
——如今看起来,答案已经在这里了。
他无言看向自己的指挥官,却只看到博士将额头抵在交叠起来的双手后面,一副显而易见的鸵鸟式自欺欺人的逃避心理,而那只黑色的菲林还站在她的身边,将所有理所当然的嚣张藏在楚楚可怜的卑微之下。
misery没办法说什么。这不是因为他忌惮或是什么原因,而是在听过指挥官的剖白后他很难再拿出之前那副态度: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只狡猾的菲林的确精准抓住了博士不可言说的软肋,她始终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过自己的,名字,身份,地位,就连所谓罗德岛的归属感他不敢去想是不是她在毫无选择之下的自欺欺人——
他没有办法、也不敢再去直接伸手从她身边带走什么……哪怕这可能需要又一次付出代价。
不能再逼她了。
不能了。
但是misery又想,也许他可以尝试一下outcast的风格——也许就像萨科塔说的那样,总能有办法的,总归应该是可以慢慢来的。
何况哪怕伤害真的存在,我也会挡在您的前面。
但是银灰很明显选择misery的沉默宽容,他的气势不曾消减,眉眼之间甚至多了些咄咄逼人的不悦:“那这只‘猫’未免也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