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思量了一番,寻了邢嬷嬷商议。
两人敲定了说辞,当日下午,邢妈妈和阿贵一块,往邝诉住的镇子里去。
小镇子这地方,找人相对容易些。
阿贵一个生脸人,进了几家医馆,自诉家中老娘岁数大了,缠绵病榻,打听是否有出名的老大夫,银子都好说。
连问了几个坐堂大夫,把人家弄得莫名其妙,纷纷道:“小哥既不心疼银子,做什么在镇子里找大夫?京城分明就在眼前了,要好大夫,往京城里去呀。”
阿贵万分腼腆:“乡野里许有高人。”
一个老大夫险些把茶水笑喷出来:“乡野里确实有高人,但我们这镇子,不乡也不野,高人要么进京赚大银子,要么就云游远乡,根本不会在这么个不远不近的地方。”
阿贵连连称是,禀了邢妈妈。
邢妈妈心里有数了,寻了个茶楼,向人打听新迁来的商人。
小二好客,消息也多,知道邝诉这人,给邢妈妈指了宅子位子。
邢妈妈没有耽搁,直接寻上门去,说找府中女主人。
主家做买卖,门房上的自然也就练就了一双好眼睛,且绝不会随意得罪人。
他一看,这老妇人虽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但谈吐不凡,半新不旧的衣裳料子也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便丝毫不怠慢,往里头报了。
很快,便有人引了邢妈妈进去宅子,入了花厅。
邢妈妈落座,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候了不多时,就听见脚步声传来,她循声望去,看到了一对主仆。
虽是十余年未见了,但邢妈妈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位女主人,确确实实是盏儿。
盏儿当然也认得邢嬷嬷。
这么一张凶煞脸,想忘也忘不掉。
“妈妈怎得来了?”盏儿奇道。
邢妈妈佯装不清楚当年盏儿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只是道:“我来镇子里办点儿事,正好听人说起搬来了个叫‘邝诉’的商人,我就想,会不会就是你丈夫。
姓邝的少,重名的就更少了,果不其然,真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