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皆没有再言语,只有棋子落在桌上的轻响在二楼房间里漫开。玄霄落子愈发沉稳,却始终难破刻律德菈的困局。

约莫半柱香后,刻律德菈落下最后一枚棋,直接将玄霄逼入死局。

玄霄盯着棋盘看了片刻,抬手对着棋子虚拂,那些棋子便瞬间消散。他无奈笑了笑:

“还是输了。”

刻律德菈收回手,语气里藏着点认可:

“比上次多撑了三刻钟,进步很快。”

玄霄点点头,语气带着几分赛后的松弛:

“既然棋下完了,那我先回我房间睡觉去了。”

刻律德菈抬眸看了他一眼,没多话,只淡淡应了声“嗯”。

玄霄转身走向门口时,她的目光重新落回桌面,指尖无意识地轻点着木纹。

刻律德菈静坐着,过了一两秒,视线才微微挪向门口,见玄霄还站在那里,语气带着丝不明所以的淡:

“还有什么事吗?”

玄霄指尖轻轻蹭了蹭门框,没直接迈步,只抬眼望向她,语气里裹着点软下来的试探:

“就……没打算让我留下?”

她指尖无意识地轻点桌面,想起自己常说的“棋盘之上,王亦是棋子” ,话锋却未如对旁人般冷硬,反倒多了层默许的意味:

“要留便进来,难不成还要我像对臣子那样颁下指令?”

刻律德菈收回望向门口的目光,指尖在桌沿轻轻一顿,语气依旧带着惯有的沉稳,却少了几分对旁人的疏离:

“你先去床上躺着吧,我还要淋浴。”

她没有多余的叮嘱,也未流露软语,就像在棋盘上落子般干脆。

这份直白的安排,已是她对玄霄独有的松弛,毕竟在她的世界里,从不会对无关之人展露半分私人生活的规划。

对刻律德菈来说,玄霄是少数能让她展现松弛状态的人。平日里,这份卸下紧绷的模样,她既无法在旁人面前展露,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对他人展露。

刻律德菈出去淋浴时,回头瞥了眼房间——玄霄已经在床侧躺好了。

那张虽不是双人、却够两人挤着睡的床,他只占了靠外的半边,连被子都只掖了自己那侧的一角,显然是特意留了位置。

刻律德菈仔细淋浴了一遍,将一身疲惫连同外层的尘嚣彻底洗去,才带着未散的水汽,推门回到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