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戛然而止。
我猛地睁开眼,鼻腔一阵腥甜,喉头一热,一口血涌上来,被我强行咽了回去。识海嗡鸣不止,像是有无数细针在扎。镇魂令静静悬浮,片刻后,一行心印缓缓浮现:
【亡者名‘柳青漪’,镇魂观丙子年外门弟子,擅符阵修补,因触禁查阅‘饲鬼录’被逐,实则遭构陷囚禁。】
柳青漪。
不是琴娘。
琴娘是掩护,是替身,是拿来糊弄府中下人的说法。真正被锁在这里的人,是镇魂观的弟子。她不是失踪,是被掳走,被废去修为,当成阵法的燃料烧死了。
难怪那黑衣人袖口会有锁魂阵的变纹。他们不是偶然用了镇魂观的术,他们是刻意改了它,让它从镇压之阵变成吞噬之阵。而南宫景澄书房里渗出的寒气……那根本不是普通的阴气,是无数魂火日夜燃烧后残留的灰烬。
我慢慢松开握紧的拳头,掌心已被指甲掐出几道红痕。柳青漪临死前那一句诅咒,不是泄愤,是警告。她知道这地方会继续吃人,知道还会有人走进那扇铁门。
而我现在的身份,正是下一个祭品。
窗外风停了,院子里安静得过分。方才那铃声之后,并没有人靠近,也没有脚步移动。仿佛整个王府都在等这一刻过去。
我低头看着桌上的铁链,血已经完全渗进去了,整条链子泛着一层极淡的暗红光泽,像是重新活了过来。镇魂令微微发烫,但它没有再给出更多提示。这一段记忆追溯,已是极限。
我伸手将铁链接好,小心收进袖囊。刚要起身吹灭烛火,忽然察觉异样。
那股焦苦味,又回来了。
很淡,混在夜气里,几乎难以分辨。但它确实存在,就像烧过的纸灰被风吹起,飘在鼻尖。我屏住呼吸,仔细辨认——不是来自后院,也不是从书房方向来的。
是从西面偏房。
绿萝住的地方。
我盯着门口,脑子里飞快闪过这几日她的反应。她接过银簪时指尖发抖,提到西院眼神闪躲,回答饮食喜好时脱口而出“桂花酥”——那是府里统一教的话术。她不是不知道原主讨厌甜食,她是必须这么说。
还有那铃声。每次响起,她都会立刻离开。
她是被控制了?还是……也在传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