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袋瓜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这个霍佑伸在做事的时候还真会给自己留后路。这一次,表面上他出手帮了赵飞一把,实际上却是以一种别样的方式在彰显自己的权威。
刚才那一架打的,孙霆均和赵飞带来的炮子们其实已经两败俱伤。霍佑伸坐收了渔翁之利,在孙霆均带来的人快要打赢的时候及时出手,似乎又让赵飞以为他还是自己这边的人。
可是,我却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点。
那就是孙霆均这会是被霍佑伸带来的人驾着,而霍佑伸又对赵飞开口要了我。
这种情况下,哪怕赵飞是个傻子,也不敢和霍佑伸硬碰硬,因为他亲眼见到了霍佑伸手底下那几个打手都是以一抵二十的角色!赵飞要说不肯,今儿个就得和霍佑伸撕破脸了。
然而,瞧瞧地上一个个人叠着人痛苦哀嚎的家伙们,哪里还有什么赵飞那边和孙霆均那边儿?已经全跟和稀泥一样和在了一块,连个能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感受到了一阵被推背的感觉。
下一秒我已经被推到了霍佑伸怀里。
身后只听赵飞嗓音沙哑地说:“行,我卖你这个面子,不过孙建国的儿子我得带走。”
我无法言喻此时的心情,因为沈芳没有报警,而孙霆均为什么会来我也不知道。眼下我唯一能指望的只有霍佑伸一个人。
我抬起尖细的下巴,深深望了他那么一眼。
霍佑伸也恰时低头,与我的目光短暂交融。
他似笑非笑,却极度安稳,瞬间让我一颗浮躁的心沉静了下来。
只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霍佑伸在抬起眼皮的时候,对赵飞淡淡地说:“女的给我,男的我没什么用。”
轰的一下,我感觉世界都快塌了。
他明明有保住孙霆均的实力,为什么不?
这时候我感觉我的手被他轻轻一握,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暗示,因为我不够了解霍佑伸,或者说我根本不了解霍佑伸。
我回头看了眼被按得死死的他,还有一地叫痛的人,这种感觉就像孙霆均跪在‘死人堆’里看着我。
他仿佛再用他的眼神在对我说:“程乙舒啊,为什么一次次抛弃我,在关键时刻丢掉我?我是垃圾吗?就算退到了朋友的身份也只是被伤害的命吗?”
我的心被孙霆均的笑容深深刺伤,因为他笑得实在太料峭了。
“走。”霍佑伸抓住我的手腕,向我投了个十分凶狠的眼神。
我纵然有一万个不想走,可先前为了麻痹赵飞,他已经对我和孙建国勾结这件事深信不疑,如果这时候我再表现出对孙霆均关心,他在赵飞手上怕是只会更惨。
我差点当场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眼神一寸一寸地从孙霆均脸上移开。
直到霍佑伸带着我走进电梯,我看着电梯门合上,才嘶声力竭地指着霍佑:“你把他留那和叫他去死有什么区别?”
霍佑伸一把抓住我的手指,四两拨千斤地说:“你懂什么?现在才是开始。”
我眼睛一睁:“什么意思?”
仿佛又有一丝丝的希望在心口盘旋。
霍佑伸盯着电梯下坠的楼层,淡淡地说:“沈芳的邮件被孙霆均看见了,孙霆均二话不说开始打电话找人,打了几个电话后就冲了出去。沈芳心里没了主意,就给我打了电话。我让她延迟报警时间二十分钟。这会儿赵飞肯定会和孙霆均扯几句话,而且地上那么多爬不起来的人也需要时间清场,晚三十分钟,是最好的时机。等我们下了楼,要是没出意外已经有几十号便衣警察在外头了。”
我不禁唏嘘,十分庆幸霍佑伸即便被商临教训过一次,但他心里似乎能够理解商临的所作所为。要不然,如果商临的对手是霍佑伸,那还真不一定谁输谁赢。因为霍佑伸的心思也相当缜密。
难怪临走时他拉着我进了另外一个电梯门,让那几个外国人又坐另外一部电梯。
如果真如他所说,一会电梯门开我会看见几十号便衣。那我和霍佑伸一男一女基本上不会引起警方到底注意。而北京是大都市,外国人口很多,寥寥几个外国人出来也不会引起警方注意。
连这么细微的细节霍佑伸也全都想到了。
等便衣们一拥而入到达被报案的楼层,看见那么混乱的场面,更加把我们的脸忘了。更何况赵飞敢在走廊里撒野,他必然是已经摧毁了这幢大楼的监控设备。
环环相扣,几乎滴水不漏。
我不由侧目看了眼身边西装革履的霍佑伸,他站姿笔直地冲我笑了笑:“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说起来我手臂上竖起的汗毛这会还没趴下去,特别是赵飞要挑我眼珠那会,我真的觉得自己要完了。
可这会儿我竟好好地站在他身边,呼吸着相对自由的空气,还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霍佑伸说:“小舒,今晚我会送你一份真正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