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隽拿剑指着她的喉头,笑吟吟地,连头发也没乱上一根。
伊春很是佩服:“你好厉害!师父还夸我是天才,他要是见到你才知道什么是天才,只看了这些天就把回燕剑法学会了!”
他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说:“我只学会姿势而已,谁也不是天才。何况,你还小呢。”
说话的时候,剑尖还不离开她,反而渐渐下滑,顺着肩膀,一直滑到她胸脯上方。因为先前拆招,她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很大。快要十六岁的少女,没有刻意掩饰身材,即使是粗布麻衣,依然能看出美好的形状。
她的脸红扑扑的,和初见的时候比起来真是白了许多。为了方便练武,头发学男人全部束上去,露出额头来,越发显得双眼明亮。
舒隽喃喃道:“嗯……其实不小了。”
剑尖在她胸口上方点了一下,跟着飞快撤回。他丢了剑重新走回亭子里倚着,淡道:“你们还差得远呢。小屁孩,还差得远呢。”
伊春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杨慎黑着脸把她拖走了,一面还低声道:“以后少和他单独相处!”
小南瓜鬼头鬼脑地凑到舒隽身边,见他神色淡淡的,他服侍舒隽也有几年了,察言观色可谓一流,知道这会儿最好别乱说话,主子心情不太好。
所以他只小声道:“主子啊,我觉得葛姑娘人真不错,身材也好,现在人白了,打扮打扮肯定漂亮。”
舒隽嗯哼一声,低头喝茶。
小南瓜把手一拍:“主子,是终于要抢人了吗?好样的!”
舒隽瞥他一眼,似笑非笑:“胡扯,我做什么要抢她?她有眼无珠是她笨。”
啧啧,到底还是不甘不愿承认了。小南瓜在肚子里叹息着摇头,男人啊,面子最重要。
“那主子就别在洞庭湖这边逗留啦,不是早就说想去江南看醉雪姑娘?人家从春等到秋,脸上的妆也要化了吧?”他索性刺上一刺。
舒隽皱眉想了半天,才恍然:“哦哦,你不提我都忘了有这回事。她还欠我两千白银,连本带利要滚做三千了,不错,这笔账一定得讨回来。你去准备准备,咱们明天就走。”
小南瓜咧嘴一笑:“……先和葛姑娘他们透个口风?”
舒隽把脑袋扭过去:“管他们,爱去哪里去哪里,少跟着我讨厌。”
小南瓜做个鬼脸:“我知道啦!要和他们说一起走比较好!不,最好只有葛姑娘跟着。”
舒隽作势要打,他早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结果第二天还是四个人一起上船,也不知小南瓜是怎么和他俩说的,伊春笑得春花怒放:“舒隽,你真是好人,多谢你请我们去江南玩。”
“请”?舒隽看一眼小南瓜,他使劲丢眼色过来,大意就是舍不得钱财套不住姑娘。
他只好从鼻子里发出一个暧昧不明的哼声,算作回答。
事后小南瓜扯着他低声道:“主子,你也活了二十多年,被女人投怀送抱惯了,以为是个女人都要喜欢你那可大错特错。如今是你看上人家,人家压根没那个意思,这会儿是个男人就该主动点大方点。你不想想以前怎么对人家的,眼下再不让她改观,可真完蛋了。”
舒隽点了点头:“不错,你出的好主意。这趟行程的钱就从你月钱里扣。”
小南瓜悔得差点要跳河。早知道他家主子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没想到对着喜欢的人也能照样铁公鸡,没救了,他绝对没救了。
到达苏州的时候,已是十一月光景,纵然天气寒冷,树木繁花一片萧条,依然能感受到江南水乡旖旎的氛围。
船夫摇着小船,在交错纵横的河道里缓缓前行。两旁都是青瓦白墙玲珑小屋,偶有老人家坐在河岸边喁喁聊天,小孩子追着打闹,听在耳内都是陌生好闻的吴侬软语。
伊春站在船头四处张望,偶尔回头拉拉杨慎:“你能听懂苏州话吗?”
他摇头。小南瓜赶紧过来插嘴:“主子能听懂,不单能听,还会说!”
他一天不在伊春面前炫耀舒隽就不甘心。
“葛姑娘,你们要是担心听不懂吴语,就别单独在街上乱跑,迷路可不得了。一定要跟着主子,苏州他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