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瓜自己都觉得太好心了:主子,我为你制造那么多机会,你怎么感谢我?
舒隽对他微微一笑:那就只扣一半月钱。
小船摇摇晃晃地靠岸,岸上许多人家,房屋比先前看得精致许多。
舒隽左拐右绕,进了一栋屋子。门前小院种了两棵冬青树,檐上竖着挂一条黑木匾,篆书:香香斋。不太正经的名字。
杨慎的脸有点黑:“这里是……?”
舒隽声音慵懒:“你以为是妓院?”
杨慎无话可说。
小南瓜嘻嘻笑道:“杨公子别那么多疑,我家主子向来洁身自好才不会去那些风月之地。这里是卖熏香的地方,老板欠了公子的钱,今天是来结账呢。”
香香斋里装饰华美,绣幔垂帐,细细一股甜香袅袅钻进鼻子里,令人骨软目饧。
伊春甚少见到这种精致旖旎,看得有点发愣,喃喃道:“这里的老板还欠你钱?舒隽你一定特别有钱!”
舒隽但笑不语。
四人刚进屋内,便有两个中年仆妇迎上,似乎是认得舒隽的,脸色变了一瞬,立即垂头道:“舒公子大驾光临,敝斋蓬荜生辉。老板在楼上恭候。”
伊春跟着他们上楼,她耳朵尖,听见下面两个仆妇低声说:“催债阎王上门了。可怜老板心上只得他一个无情无义的东西,这种人怎是良配。”
她不由一愣。
穿花厅,过绣门,闺阁深处端坐一个华服女子,眉梢都溢满了喜悦,静静看着走过来的舒隽。
她是那么美,生得像一朵兰花,低声道:“说好了四月来,早早备了新茶等你。怎的拖到今日?茶都旧了。”
舒隽毫不客气地坐在对面,在怀里掏啊掏,掏出一个账本,翻开看了看,掐指算算,最后说道:“两千两银子,四成利,到今日已经两年,一共是三千九百二十两白银。香香斋经营大善,今天可以有银子还了吧?”
好狠!翻了一倍!伊春听见那么多钱,大气也不敢出。
老板脸色一瞬间就变了,冷笑道:“还是个不解风情的东西!过一会再谈钱会死?”
舒隽喝一口茶,说:“莫非醉雪要说今年还是还不起?”
醉雪姑娘恨恨地瞪他一眼,过一会,却幽幽问道:“我若说还不起,你明年还会来吧?你若来,我今年就不还。”
“哦,明年我会让小南瓜替我来。”舒隽对她良善地笑了笑。
醉雪又恨又爱,抬手想去拧他那张可恶的脸,不知想到什么却又放下了,叹道:“人人都说舒隽风流且下流,为何我看不是这么回事。你好歹也下流一次,给我个机会。”
伊春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
说了半日,舒隽到底还是如愿拿到了快四千两银子,把纸条递给小南瓜,交代:“去通宝钱庄,让他们直接将银子算入我名下。”
醉雪姑娘神色怪异地看着他,摇头叹道:“我恨不得没能认识过你。”
舒隽又笑了笑,放下杯子轻声道:“醉雪,茶里下了什么毒?”
茶里有毒?!杨慎一把将伊春手里的杯子打翻在地,他天性警觉,因为闻着屋里香味怪怪的,所以茶水碰都没碰。
醉雪半截袖子捂住嘴,垂睫轻道:“我年年都盼着你来,你却年年令我心碎。你这样的祸害,倒是死了干净些。”
舒隽摇了摇头,淡道:“说谎。”
她沉默一会儿,道:“果然瞒不住你。晏二少来找过我,对你身后两个小朋友很有兴趣,要我把他们留住呢。”
注一下:五子棋中国古代就有了,后来传到日本叫“联珠”,并非现代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