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许嬷嬷不住点头。
朝廷里,无论是对着历书推算来推算去的,还是掐着指尖嘀嘀咕咕不晓得在念叨什么忽悠人的,那一个个都是人精,最晓得看碟子下菜,萧娴的出身摆在这儿,又是圣上应允了的,自然是什么话好听说什么话了,哪里会唱反调?
“老太太通透了一辈子,这会儿却固执上了,谁劝都不听,老爷不在京中,大爷也劝不住,太太这个当媳妇的不好硬来,怕好心办坏事,反倒是惹了老太太生气,这就拖了几日了,”许嬷嬷皱着眉头,苦着脸道,“这些话,半句也不敢说给姑娘听。不过,算算日子,姑太太一家这几天也该到了,姑太太来劝,老太太应当听得进去。”
这么一说,谢筝也想起来了。
陆培故一家回京过年的事情是早前就定下了的,眼瞅着腊月过半了,岂不就是这几天了嘛。
前些天,花翘还与谢筝说了一样事情,说是唐姨娘指挥着人手打扫院子,又说要添摆设,被陆培元几句话就堵回去了,气得唐姨娘在后花园里吹了半天的冷风。
陆培元说话半点没留情面,说兄嫂一家回京就是来陪老太太过年的,萧家又不是住不下,做什么要回陆家住?还每日大冷的天,往返两个宅子。
又说萧玟是长嫂,若孙氏在京里,府里由孙氏操持,自然是合适妥当的,可唐姨娘就一个妾,她是想把中馈交出去一两个月,还是想让萧玟从小叔子的姨娘手里领每月的吃穿嚼用?
唐姨娘白着一张脸,硬着头皮说“交中馈”,却换来陆培元一声笑,说“你当嫂嫂闲得慌?”
谢筝当时听完,不用细细描绘,都能想象唐姨娘的神色。
她问过花翘,怎么这些事儿就叫花翘知道了。
花翘眯着眼睛笑得得意洋洋的,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姑娘,打听各处的事儿,又不是什么难事。”
谢筝扑哧就笑了。
从前在镇江时,家里人口简单,也没什么要你瞒着我,我防着你的事儿,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这个丫鬟,是个好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