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打算好好考虑我的提议了吗?”第二天早上,夏洛克一边吃Speedy’s的早午餐一边问。

约翰皱眉,从泰晤士报第三版一篇关于阿富汗Helmand省Nahr-e Saraj地区路边炸弹袭击的报道上抬起头。他被几个死于事故的加油站服务员的名字搞得有点儿分心,所以没把这句话同夏洛克说过的东西联系起来,直到他问了一个犯有战略性错误的问题,“什么提议?”

夏洛克的样子不怎么高兴,“结婚的提议,约翰。”夏洛克咬着牙关,好像正和一个可能有学习障碍的讨厌小鬼讲话。

“你是认真的?”约翰的叉子在盘子和他的嘴之间停住了,然后豆子掉到盘子里,传来一声败胃口的“啪嗒”。

“我当然是认真的,”夏洛克叹了口气,满含着“受够了”的意思。他是最没资格发出这种声音的人。“说真的,约翰,我以为你已经够了解我了,知道我不是那种在婚姻问题上开玩笑的人。”

约翰让他的叉子“咣当”掉在盘子上,如果这场对话就这么进行下去,他就不再妄想能继续吃饭了。他本来很有食欲,结果完全被夏洛克脸上那副郑重得恐怖的表情杀光了。

“我以为你是那种排斥婚姻的人,老实说。”

“嗯对,你没错。婚姻这种陈旧的制度一开始是设计用来控制妇女的。就算有谁准备把自己的一生耗在另一个人身上,这件事的成功与否也丝毫不会受区区一张纸的影响。我可以告诉你英国婚姻情况的统计数据和事实,但从你越来越呆滞的表情上我看得出来这会是浪费时间。”

“不是呆滞,”等到夏洛克终于颇为陶醉地结束了他不知所云的长篇大论——最后还顺带着把约翰贬上一通后,约翰出声纠正。他吞下最后一口茶,纠正道“是思考。”

夏洛克满脸震惊,这本来应该让约翰怒火中烧,但他没有,因为他早就数不清夏洛克已经在他们搬到一起住的一年多里干过多少次这种事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

约翰站起来,一边套上外衣一边快活地微笑,“想如果你不赞同婚姻制度,那么我们就用不着讨论你的提议了。”

“不对,但是,等一下!”夏洛克在约翰身后气急败坏地吼,约翰则咧嘴笑着离开Speedy's,沿着马路走远。

他决定去Tesco。夏洛克绝对不会跟他进Tesco。

即使约翰在Tesco买了一堆东西,把橱柜和冰箱里还没遭受荼毒的部分塞满,夏洛克还是声称他们应该出去吃晚饭。夏洛克执着于某件事,这本该是给约翰的第一个警告,第二个是夏洛克坚持他们要去一家以前没试过的饭店——一家法国小餐馆,店主既不是夏洛克的熟人,也没被他帮过忙。

但约翰却错误地以为夏洛克只是胡搅蛮缠,因为他基本上表现得就像个彻头彻尾的蠢货。约翰以后绝对不会再出这种错了。

“我相信我可能犯了个战术性错误。”酒被倒上后,夏洛克终于开口说道。在这之前他用完美得让人惊讶的法语点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