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大人”似的男孩被我连串炮仗似的问题——他当然没被问懵,不然你当这么多年的精英教育白教了吗?

他先是沉默着思考了一会,然后对之前“穿裙子的女孩子就应该好好坐着”的发言向我道歉,最后按照我的问题次序依次发起了反击。

我俩争得口干舌燥,不知不觉间鬼抓人的大部队也回来了。他们按照我俩的论点自觉分成了两派——人习惯站队的毛病果然无时不有无处不在。

一时之间,赤司家的花园从人仰马翻的鬼抓人游乐园,变成了堪比五千只鸭子互呛的菜市场。

诗织夫人坐在我们之间咯咯地笑。直到小朋友们一个又一个地被领走,最后只剩下我和赤司还有诗织夫人的时候,这位美丽的夫人才终于得以放下了一直攥在手里擦拭眼泪的(笑出来的)手帕。

再后来,已经是我能刷脸进赤司家的那种后来。

某天诗织夫人突然问我:“深海要不要吃手工曲奇?”

她的声音非常温柔。和红叶女士京都腔拖得长长的旖旎尾音不同,那是种仿佛蒲公英随风飘散的种子,乘着夏日焦糖色的晚风拂过鼻尖的,缥缈又确实存在的微小触感。

我说要。

陪森先生出席各种宴会最大的乐趣莫过于会场里准备的高档自助餐。能够让赤司家女主人拿出手的点心,想必也是人间珍馐!

——然后抱着如此天真想法的我,就被表皮烤糊了的曲奇呛得满鼻子满嘴都是焦味

原来是真的“手工”

从我艰难的吞咽中,面露愧疚的诗织夫人无疑是从我这里得到了正确的负反馈。也不知道她被赤司那副面无表情但异常真挚说好吃的神情蒙骗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