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犹豫半日,想到先前种种磋磨,现今自己全无臂膀,终究咬了咬牙,恨声道:“好!”
林贵儿大为满意,又说了半日效忠的话,这才离去。
独留贾环在屋中静坐了半日,一双眼睛盯着窗外,寒风阵阵,老死了的枯木,一点新芽也无,只抖抖索索,颤颤巍巍。
贾母也正坐在上首,面脸怒色,一双老眼寒光凛凛:“可查出来了?”
“回老太太,他们只还不认。”下头的管事娘子束手而立,低眉垂首:“现已打了三十板子,跪在瓷瓦片上候在那里。”
贾母虽是个慈爱老妇,但被触了逆鳞,也拿出了年轻时的杀伐果决,冷冷道:“将他们分开来,一个一个的问,那馒头是谁个做的?可看见谁接近了?后头收拢了聚到一处,又有哪个没见着人?”
“是。”那管事娘子忙要退下办事,就被贾母叫住:“着人去查查他们各人的亲戚,或是走得近的。列个单子过来。”
这管事娘子唯唯诺诺,垂着头从里头退出来,就快步赶到后面院子里。
那里早已是哀声一片,身子歪斜的,呜呜咽咽的,拱手哀求的,不一而足。她瞧着这光景,忙跟守着的婆子道:“老太太吩咐了,不许她们说话,将人一个个带过来,我来拷问。”
说着,她又叫来另一个:“你去打听打听,这些都有哪些亲戚人家,请二奶奶屋子里的彩明过来,写明白了好回老太太。”
众人皆知老太太、太太大怒,已是不顾素日的体面,必要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的。这会儿自然无有不应的,哄然散了,紧着将事办妥了,只恐自己且要受牵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