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去打听,现成的一条儿。他那事的确成了,只是咱们府里何等煊赫,早就打点妥当了。哥儿原也经历过的,哪个衙役细细翻查过的?再说,二爷也没经过那腌臜气,究竟没碰一点吃食。一准儿带回来,后头把那馒头扳碎了喂鸟,这才漏了出来。”
贾环脸色阴沉。
林贵儿垂头,也不看他,只依旧慢慢着道:
“后头的事,哥儿自然能猜着。那袭人一准回了老太太、太太,现那里正查证呢。自然少不得要撵走几个人,打板子、革银米之类的更是少不得来一场。
依我说来,哥儿竟歇了这心才是。休说经过这一回,两下里警戒更重。就是事成了,难道老爷竟就信哥儿一个人的话?旁的不提,单单那字条用的什么纸,什么墨,又是什么字迹,这么几件事,哥儿可做齐全了?”
这一句一句的诘问,令贾环也沉默下来,好半晌才道:“果然是有见识的。那依你说,我该怎么做?”
这时,林贵儿才抬起头来,与贾环对视半晌,终于收起了笑容,因道:“哥儿可能读书举业?”
贾环冷笑一声,道:“我倒读书,只是死读书,什么时文诗词,一概都不教的,如何举业?就是他们几个,你道他们竟能成?真能成,我倒真要服了!”
林贵儿嘴角一抽:
“既如此,若是三姑娘过来,哥儿也与她提两句举业的事。说着要学一学时文什么的。可与不可尚在其次,总有个名儿透出去,又能在老爷面前挂个名儿。
旁的算计一类,竟先消停消停。若有时机,出个头露个脸,好生磨两年光景,待得老爷回来,总从这个牢笼里出来了,再论其他也不迟。”
这是老成持重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