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要查的事项,不出半个时辰俱都明白了。
那管事娘子领着彩明过去回话,将里面种种说尽。贾母坐在上首,王夫人坐在下首,两人神色肃然,静静听完后,竟都沉默不语。
她们如此,旁人更不敢作色,只恨脖子太短,竟不能将头埋到土里去,又咬牙暗恨那一起子娼妇养的贱种,生生闹出这种事来。
“依着你看,究竟是哪个?”贾母忽得问了一句。
管事娘子忙回道:“老太太、太太自然看得明白,小人哪里知道这些?更不敢说。”
“不妨事。”贾母道:“你原是与他们脸对脸,一一说过的,自然能察觉些。一应的事又是你的首尾,这大面上也好,细微处也罢,竟能领略些。”
王夫人也道:“你只管说,老太太与我,本也不会只听你一个,就认准了人。纵然说错了,也没什么妨碍。”
管事娘子只得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凑出一个人来:
“若依着小人看,倒是那孙兴家的,最是可疑。她是钱槐的姨妈,素来与钱家相厚,走动得极近,连着赵姨娘处,旧年也常有过去的。”
贾母冷哼一声,没有言语。
那管事娘子越发声音低下去,紧着将后头的话说尽了:“后头查了小厨房的人,他原常有不在的,偏那日过去了。事儿做定,他们将东西收拾了,预备一道吃饭的时候,又没见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