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笑着应了,往后待藕官更为留心,且不细说。
这边日久天长,转眼已是三月初三。
往年黛玉必要出门,且往外边林宅里祭祀。今岁既有太妃薨了一件大事,从贾母起大小主子皆不得闲,虽有贾蓉等几个小辈的爷们,无奈又有贾家的家祭,须得主持了。
就是宝玉,因有四月的童生试,他又着实用功,黛玉也不欲他陪同过去。
是以,今岁清明,黛玉只命备下鲜果香茗,又命旁人一概退下,自己与瑞哥一道上了一注高香,就跪在蒲团上,合目默默祝祷。
她素来多愁善感,每每思及亡故的父母并兄弟,便要哽咽洒泪的,幸而有个瑞哥尚要顾全。他又多有劝慰,两位静静说一回话,相互宽慰依仗,才算略略好些儿。
一时散了,紫鹃着人收拾了,又扶黛玉入内歇息小憩,又宽慰瑞哥一番,诸事料理清楚,她瞧了一圈,却没了藕官的身影,不由问道:“藕官去哪儿了?”
雪雁将一瓶子现剪的桃花搁在案上,听了这话,转身往东面一指:“我回来,瞧见她才往沁芳亭那边儿去了。”
紫鹃有些忧心,忙嘱咐一通,寻个由头找了出去。
这一路分花拂柳,左右巡视,她正有些焦心的时候,忽听见旁边假山石下,隐隐有些呜咽声。寻声看去,正瞧见一片白绫子细褶裙,她心里一动,一面移步,一面凝神细听。
除却潺潺水声,婉转鸟鸣之外,果然有女孩儿的呜咽声,虽听不大清,挪到近前来,正听见菂官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