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们不可能在火车顶上洗衣服还速干,那血和伤口到哪去了呢?
他几乎是立刻就开始怀疑那个叫艾萨克的男人拥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自愈能力,但根据多年的情报,鬼杀队到现在都没有发展出可以回复身体机能的呼吸方式,这群愚蠢的疯子到现在也只会拼命强化他们的力量短板,妄图靠堆人来在争斗中取胜。
那有可能,他是鬼吗?
如果是被无惨的血所转化的鬼,就一定会被无惨所感应到,他可以确定这个外国人并不在他可以控制和支配的行列里,所以在日本之外,也有像他一样独立的鬼被创造出来了吗?
这个尚未成型的想法在旭日初升的时候,被阳光无情地粉碎了。尽管车井在被光照到的一瞬间就燃烧了起来,意识都不太清楚了,看不到他死后的状况,但毋庸置疑,这两个外国人不怕太阳。
在发现这一事实的瞬间鬼舞辻无惨的血都要沸腾起来,希望和嫉妒这两种色调相反的感情充斥在他的胸腔里,他决定先找到这几个人。
毕竟事情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样,车井听不懂的谈话都说了些什么,那猎鬼人使的又是什么新奇伎俩,只要把他们抓过来好好问一问就都知道了。
多亏车井无意间听到的两句他们上车时和检票员的对话,无惨得知了这两个外国人的名字。至于剩下的那一个猎鬼人,白
发脸上有红纹,身上带着两把刀的小女孩,这样的特征已经足够显眼了。
谨慎多疑的鬼并没有告诉他的下属为什么要找这几个人,只是嘱咐了一定要活着把他们抓到自己面前来。几千年来无惨大人的命令基本上都是我看不顺眼这个去给我杀了,或者我看不顺眼那个,把他全家都杀了,这还是第一回 遇到要活捉的,大家都很新奇。
但尽管好奇也没人敢问。上弦各有各的事,这点小活先是下弦和无惨直属的鬼来做的,毕竟那外国人能被车井这么废的鬼绑到车底下去,应该也没有多强,至于猎鬼人小孩,就算她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呼吸法了,也没道理能在鬼的围攻下跑出来。
然后无惨怀着这样的自信抓了小半年,谁都没抓着。
“?!我这几百年对你们是不是太好了,所以我的下属现在连区区几个人类都没有办法带到我面前来?”
他的下属黑压压在下面跪了一地,没有一个鬼敢出来说话。
可以为自己辩解的词实在少得可怜。
那两个外国人看上去平平无奇,甚至根据一路上的蛛丝马迹来看脑子可能还有点问题,但奇了怪了,就像被下咒了一样,要么每次快要被发现的时候总能恰到好处地搞出一点大新闻让自己脱身,要么就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有猎鬼人经过。
明明只是走在路上都有可能会平地摔,来日本旅游懂的日语不超过三句,被人骗的找不着北,就差在路上卖艺维持生计的区区两个外国人,却前前后后让无数追他们的鬼折戟沉沙,以至于这么多英雄好汉留不住他们两个,居然真的让他们大摇大摆地回了美国。
艾萨克和米莉雅丝毫没有感受到朝日说的危机四伏,就随便地到处找青色彼岸花找不着,有时候因为偷人口袋里的漂亮头花被追债,但随便换身衣服就轻松甩掉了,最后去东京逛了一圈觉得可能世界上不存在这个东西,还是从地球身上偷金子比较有意思,就快乐地买票回美国挖矿去了。
这对鬼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尽管鬼拥有比常人更强的力量,更优异的恢复能力,但在日本境内就有猎鬼人让他们操心,谁知道出了国外会有什么可怕的妖魔鬼怪。然而这样的理由显然不能和那位大人说,所以火力全集中在了朝日身上。
“是那个猎鬼人小孩儿太狡猾了!”
“对!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丢人的猎鬼人!”
只要有一个鬼开了这个头,那么接下来大家就都停不住了。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能跑的猎鬼人,不管是新鬼还是老鬼,对猎鬼人的认识一般都是人类里的疯子,尽管也有在鬼面前尖叫害怕反沦为猎物的,但从来没遇到这样旗帜鲜明,怂的光明正大,逃跑捉迷藏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拟态成一位美貌夫人的鬼舞辻无惨眼神柔和,近乎慈祥地看着他们七嘴八舌地为自己辩解,决定五秒钟之后就把他们都杀了。
一道既轻浮又慎重的声音让他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童磨拿着扇子步履端正地走过来:“您在找谁呢?”
他看上去笑吟吟的,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笑意,是无惨最熟悉的样子。
“如果是白色头发的小姑娘,我和她是熟人呢,最近也很想念她,就请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