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岂能这般顺利,江德运不敢置信。
“指挥使还不信呢!”李慎笑着将桌上杯碟酒壶都放进食盒收好, 递还给狱卒, “指挥使与案犯张代无甚关系, 这本来就是事实嘛……”
江德运讷讷地扭了扭脚, 在地心的稻草上磨蹭片刻。
李慎说无关, 其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当了这么多年指挥使,谁敢说手上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承过人情,但更多是中饱私囊, 武断地判过冤假错案, 也干了不少屈打成招的恶事。
亏心事做太多,他江德运自忖命硬,不惧怕午夜梦回时索命的恶鬼, 怕只怕经不起都察院或东厂那群鹰犬的搜查。
甚至大半年之前, 他还大着胆子, 在外贩卖国子监入学名额。
这么多年, 他和太多人、太多事勾连在一起,中间又经过那么多二传手……张代这个名字, 太普通了,普通到此人有没有通过牛华荣向自己送过钱和名帖,他早就记不清了。
有些话没有宣之于口,但武德侯心中似乎也明白。
一旦有了私通案犯的嫌疑,都察院的云天青和东厂的赵安凡一定会咬住这个把柄不放。
只要陛下松口,对北镇抚司进行彻查,依照云天青和赵安凡的手段,只怕本来没有的东西,也能被查出个子丑寅卯出来。
到那时,他江德运的这颗项上人头,或许都会被交代出去。
背上生出一层冷汗,江德运颤颤巍巍地问牛华荣:“你都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