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运无妻无子,虽不能理解为人长辈的心境,但也跟着笑了一番。
既然对面的人承了自己的情,后面就方便开口了,于是各自饮尽杯中酒,把憋了许久的话顺顺溜溜说出来。
江德运先把张代犯案的前情先简单说了一遍,又详细讲述当夜仁福坊的经过,着重把欧阳朋和牛华荣对北镇抚司的利害关系解说清楚。
“对了,”他顺口提起一句,“您那侄子也在场,当时欧阳朋晕血昏厥,就是他当先抓住案犯张代,而后三殿下赶到,方吩咐崔靖将张代带去五城兵马司。”
李慎微微一愣,将话题撇开,“明日便是陛下亲鞫之日?”
“是。”江德运小腿肚抖了一下,“请武德侯一定要帮帮我。”
李慎放下碗筷,皱起眉头。
很显然,江德运已经在旁人面前碰了壁,否则也不会在最后关头找自己出个主意。
他斟酌了一下,问:“此案三殿下牵扯其中,指挥使为何不去一趟川庐?”
北镇抚司暗中的买卖,李慎是不知情的,想到上回在川庐中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江德运汗颜道:“我与三殿下,先前有些过节。”
李慎拉长声调“哦”了一声。
以他对陈定川的了解,必然不是那等主动挑衅的性子,想来江德运为了自己的利益,向二皇子陈定南投怀送抱,没少暗中坑害三皇子。
最简单的一条路也被堵死,想了想,李慎站起身,边走边分析:“既然牛华荣是三殿下刺伤的,想来不能再用严刑,否则到了堂上,则有指挥使刑讯逼供的嫌疑。”
江德运点头如捣蒜。
李慎继续说:“人也是三殿下让送回来的,指挥使更不能悄悄灭口……不过,若是牛华荣愿意承认与那案犯张代串通,是他私下进行的个人行为,同北镇抚司没有任何关系,那么指挥使便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