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看守的衙役吓了一跳, 江德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溜达到蹲在院墙根底下的那人身边。
地上放了个陶瓮, 李慎正在掰圆白菜叶, 口中还念念有词。
习武之人,无不听力超绝,但李慎仿佛对江德运的到来浑不在意, 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直到江德运忍不住发问:“武德侯, 您在忙什么呢?”
“唉呦,原来是指挥使!”李慎将手头的白菜叶全部塞入瓮中,才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他本就身量高大, 比江德运足足高出一个头来, 居高临下地盯着江德运, 即便脸上挂着笑, 也看得江德运毛骨悚然。
江德运尴尬地哈哈笑了两声,提溜起手上的吃食给他看, “怕武德侯吃得不好,给您开小灶呢。”
“指挥使怎知我吃的不好?”李慎一面走,一面把卷起的衣袖放下来,“我说你们北镇抚司的馔堂也太油腻了些……您看看,我都自个儿亲自上阵,种了几棵白菜,方才用盐水腌过,湃在陶瓮中,到年下便能吃了,既清爽又下饭。”
江德运看了看手里的食盒,很不巧——全都是肉菜。
看来李慎是嫌吃得太好,早知道他这般挑剔造作,方才就把自己吃剩的炒韭菜芽给端过来了。
“看来武德侯是打算在我这北镇抚司过年了?”江德运跟着他迈进牢房内。
事关李时维何时能从江南查明妖书案真相,李慎戏谑地看了他一眼,“指挥使又上我这套话呢?”
江德运自知多言,只好挥了下手:“咱们兄弟,还是不谈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