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运嘴角一扯,皮笑肉不笑。

“我想问……”陈定川琢磨了一下字眼,“有江指挥使镇守,北镇抚司衙门自然如铁桶一样,插翅难飞,就算那李时维本事通天,光凭他自己,也很翻出院墙……所以,是你放出去的?”

江德运冷然地盯着他,片刻后才低声吐露出几个字眼:“是上面的意思。”

陈定川默默点头,负手在地心踱了几步。

江德运心虚起来,“你就问这个?没别的了?”

陈定川指尖慢慢摩挲右手上的青白玉扳指,略顿了下才道:“李时维回到京中,我要你第一时间将他带到我面前,等我见完了,才能告诉你的主子。”

他这话一说,江德运心里顿时打起了鼓。很显然,陈定川知道李时维受命出京办差,更知道他背后有效忠的对象。

但是陈定川知道他的主子是谁吗?

江德运抬眼望了三皇子一眼,那人依然一副淡漠神情,仿佛方才那句半是探究半是威胁的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似的。

心头七上八下,他承认自己轻敌了,这位皇子的确如他的学问那般,极聪慧,聪慧得不显山不露水。

“……行。”他咬紧了牙根,应道。

反正李时维不知何时才能归来,说不定那时候,圣上早就把此事抛诸脑后,他也早就为他的主子筹算到位了。

有了这句承诺,陈定川的神色便松快起来。他们也不是一路人,连句家常话都说不到一处去,江德运很快便寻了个借口,带着锦衣卫们从川庐灰溜溜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