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合力,将学塾里外打扫一遍,黎若真又去给贺沉置办了些被褥和生活用品,待忙完,再出学塾时,早已是日斜西山。
不多耽搁,他们辞别贺沉,雇辆马车便赶回了五溪村。
到家时,天色已全暗下。
三娘家的灯火还亮着,黎若真便过去敲门。正值三娘刚哄虎儿入了睡,就要入厨房继续忙活。
一打开门,就冲她欢喜地笑了声:“黎姑娘,你来的正巧,我这刚准备去厨房呢。”
黎若真走进,眼角染上一片笑意:“我来帮帮你。”
“欸,好。”
三娘转身入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出白日里刚买回的几只新鲜肘子到了院子里。黎若真也早已撸起袖子,拎着水桶到井边,打了半桶水上来。
一盏油灯搁在刚化了雪的地上,昏暖的灯光照亮了这小片的院子,她们二人就这样蹲在井边仔细清洗着。
幸好,井水冬暖夏凉,倒也不折腾人。
三娘仔仔细细地搓洗着手里的肘子,忍不住问:“黎姑娘,今日那位先生你是从哪儿请来的?我看着倒像是外地人。”
“不是请的,是我在路边捡的。”
“啊?”
黎若真呵呵一笑,将刚洗净的肘子搁到盘子里后,轻轻搓了下手心,有些黏糊糊的,柳叶眉不由得轻蹙起。
她爱吃肉,但向来不喜碰生肉,只因残留在手上的油腻甚是难洗干净,即便到了这边,每次忙完也都是要花上好一捧皂角粉洗的干干净净才满意。
唉,但又不能不吃肉。
心里那口气叹完,她便又将手塞进水里,捡起另一只肘子继续洗。
“不过,贺先生来年要上京赶考,到时我还是得将老先生再请回来。”
三娘闻言,若有所思点点头:“怪不得,我说他怎么背着个大书篓子呢,可是,我听说那余秀才也是好面子的,要是他看到你请了新的先生,日后会不会不愿再干了?”
回想起余秀才数落起她时的样子,黎若真无奈一笑。
别说,这可能性还真不小。
只是学塾已闲置好些时日了,若再这样拖下去,怕是许多父母都要起了让孩子弃学的念头,那只会更糟。
“罢了,那时的事那时再说吧。”
待洗好肘子,二人便端着又回了厨房。三娘擦干净手,舀了两碗面粉到盆里,然后添入少许清水,就开始和起面。
而黎若真则是摆好菜板,捡了一只肘子,拿起剪刀划剌一下,接着再顺这道口,将肘子由中间剪开,仔细剔去里面的骨头。
她花了近一刻钟才将几只肘子一一剔去骨头,随后,翻出前几日送给三娘的酱料,将肘子的里外皆抹上,待涂抹均匀,便放到一旁晾着。
这中间腌制怎么说也得花上一个时辰的功夫,黎若真想了想,索性到院子里,仔细洗干净了手,好一会儿,才折回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