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塾就建在白云镇上往南边的地儿，虽不繁华，但胜在清净。

门扉紧闭着，这里已许久未有人来过，三人推门进去时，还吃了好大一阵灰尘。黎若真皱着眉挥散尽灰尘，环视四周一圈。

学塾不算大，但容下白云镇和五溪村的那些个学子还是绰绰有余，布设也简洁大方。

三人正要穿过小院往堂内走，黎若真眸光微垂，便注意到雪面上有些异样。她才发现雪地里还有其他人的脚印，只是被新下的雪薄薄又覆了一层，隔得远了就不好看出来。

“二娃，学塾里可住了人？”

二娃听了却是摇头：“我们都回家了，先生也不住在这儿，没人呀。”

“黎姑娘，怎么了？”贺沉停下问。

黎若真想了下，轻笑：“无事，许是其他人还来过这里。”

走进堂内，便能瞧见十数张桌子，桌面上已积了一层灰，黎若真看了都不由得在心里叹口气，这学塾要用上，那还得里外做个大扫除呢。

正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异响。

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朝先生的桌案那里看，紧接着又是一声擦擦响传来。

黎若真提步要往那里走，贺沉忙拉住她：“黎姑娘，我去看看。”

说着，不等她应下，便轻着脚步走到桌案旁朝里看，蓦然瞪大了眼睛，三两步又窜了回去，挡在黎若真和二娃身前。

“黎姑娘，桌案下有人！”

这边他话音才落，堂内就响起长长的一个呵欠声。很快，桌案下探出一颗人头，朝杵在一旁的三人看了眼，随后攀附着桌面钻了出来。

黎若真看清那人，立即喊了声：“大爷？”

“黎姑娘您认识此人？”

“嗯，有过几面之缘。”

老乞丐钻出身子，伸了伸懒腰，腋窝下夹着根棍子就走到了三人面前：“小丫头，是你啊。”

“大爷，您怎么在这儿？”黎若真扒开贺沉，冲老乞丐一笑，“是为了取暖？”

“外头冰天雪地的，我还不得找个地方避避。”老乞丐边说着，边擦了把桌上的灰，一屁股坐了上去，“这地儿好，又清净又大，来了还真是不想走了。”

黎若真淡淡一笑：“那恐怕不行，大爷，很快学塾就要重新开了，你不能扰了他们的功课不是？”

“连先生都给气跑了，还有什么好开的。”

“所以我这不就新领了一位先生来吗？”黎若真欢喜地示意了眼贺沉。

贺沉忙冲眼前人拱了拱手。

“就他？”老乞丐瞅了眼，不屑地下了桌子，朝屋外走，“怕是还不及那老秀才能折腾喽。”

目送人的背影离去，黎若真陷入深思。

大爷说的不错，这关键问题怕是还没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