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在她眼里天然缺乏神圣的光环,而入仕之路攀登之难是出了名的,即便申长昀有幸最后金榜题名又如何?官场中激流暗礁遍布,不见得就能顺风谁水。便是一顺到底,那也是他个人的造化,冬小施不觉得有去讨好的必要。
不过她是她,申长更是申长更,与申家是僵是和,她不会替申长更做这个决定。
只是近些天轮到申长更值夜,他一直没有回过村。
但这么大的事,他又在县衙,不可能没听说,听说了却不回来,态度已经明摆着了。
他和申家的关系,并不会因为申长昀是不是秀才而有所变化。说不定恰恰相反——若申家一直倒霉下去,或许他终有一天会动恻隐之心;正因为申长昀考中了秀才,他才更加放心的斩断关系、更不会再往前凑。
“不去。”
“长更叔呢?”
“他也不去。”
“那好吧。”甜妞帮她把箱子抬上又抬下,“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大的事儿,申家都没来人知会一声,你俩不去也是应当的。”
冬小施动作一顿。其实申家是来了人的,就在捷报送达的当晚,申长昀来过。
按说自己应该给这个新晋秀才公一个面子,请他进屋喝杯茶啥的,但申长更不在家,冬小施不想沾惹麻烦,仍旧是在院门口说的话。
申长昀并不是前来夸耀的,而是来请申长更与她赴席。
流水席也不都一样,远亲近邻多是不请自来,能劳动他这个秀才公亲自出面相请的,都是村里有头面的人。
他亲自登门,态度算得上诚恳。冬小施也十分诚恳地送上恭喜,而后婉拒了他的邀请。理由很简单,申长更不在。
也不知申长昀抽了哪门子疯,脱口而出一句“我知道”,而后便支吾起来。
久到冬小施都打算送客关门了,才听他问:“堂兄不来,你可愿前来?我今日并非请你俩共同赴席,原就是想单独、单独相请……”
冬小施的眉心直接纠成了疙瘩。单独相请,不就是说她和申长更还是两家人么?难道还想收两份礼不成?
虽说自己确实在申家屋檐下待过些时日,但她和申家婆媳仨先后都闹成那样,这礼她乐意送,她们也未见得愿意收。
于是冬小施很果断的摇头:“我不去,秀才公的风光也不会减半分,所以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在此祝你鹏程万里,天不早了,不送。”
“欸……”
申长昀下意识伸出一只手,还欲再说什么,冬小施已经后退一步,闭阖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