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靠不靠得住,他是他,我是我,我不能把什么都寄托给他,那样他压力大,我也虚得慌。自己挣的钱,踏实!”
鲁阿婆不说话了。
饭罢洗了碗,去屋后小树林乘了会儿凉,又说到方才的事情上。
“你这样冒冒失失去找申苗,就不怕打草惊了蛇?”
“她们躲在暗处盯着我,倒是快活,我偏要将她们揪到太阳底下,看还稳不稳得住。脸皮厚就继续学呗。”
“那她们要是在村里宣扬……”
“放心好了,她们只怕比我还要怕村里人知道。”别人仿制,她们跟着仿制,那么同理,她们偷学偷卖,村里人也可以依样画葫芦。多一个人知晓就多分走一杯羹,捂还来不及呢。
再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鲁阿婆突然说了句:“明儿我去你那。”
“怎么又提这茬?”冬小施有些无奈。
鲁阿婆不止一次提过要去老屋帮忙,不要钱,做白工。可她毕竟上了年纪,平常做个衣裳鞋的尚可,都不是急活,可以慢慢来。老屋那边一坐一天,看着活儿轻巧,实则熬人得很,甘氏和麻氏都嚷着腰酸背痛,她哪能让鲁阿婆去受这份罪。
为此鲁阿婆还气了她好一阵。
“我不去做工,我也不要钱。”鲁阿婆不耐烦的摆手,“我去给你看着,免得日后真出个内鬼,把你家底给搬走,那你真得去讨饭了。你去讨饭不打紧,没人给我老婆子买衣裳料子和点心……我为的是自己。”
冬小施惯性要摇头,又一想,似乎也不是不行。给鲁阿婆找些事情做,她也好打发时间。虽说监工没那个必要,质检确是需要的,甘氏她们赶起工来难免有疏漏不察的地方……
“行行行,那就有劳你老人家了!”
鲁阿婆露出满意的神色,蒲扇也摇动得轻快了许多。
申长更回到家,冬小施把白日的事跟他说了。其实严氏能被阚香玉说动,她既意外,也不那么意外,金钱是试金石,从来都是。
申长更听说所谓的内鬼竟然是自家大嫂,拧紧了眉,起身就要往外走,被冬小施拦了下来。
“我去找她说说。”申长更道。
“你去又有什么用,是你的话有分量,还是真金白银有分量?”
申长更抿着唇,脸色难看。转向冬小施时,语带歉然:“若非我的关系,她们本没有机会接触到你做的东西。”
他终究还是没能彻底从过去的那种责任感中摆脱出来,申家人做的事,他本能觉得自己也有责任。
“可是没有你,我小命说不定都没了。”冬小施扯住他的衣袖晃了晃,“你别生气,我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她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她们好过,这事还需要你的帮忙。”
费了些周折,总算把阚香玉卖到各个商铺的那些仿制品的售价打听清楚了。冬小施逐一列到册子上,又根据售价估算出大致的进价,而后等在申苗回家的必经之路,将小册子塞给了她。
“我知道你不识字。”无视申苗掺杂着心虚与防备的眼神,冬小施指着册子上的第一行,“我念你听。”
申苗本不想配合,刚要迈步,就被她念的内容吸引住了。
晚上,申苗瞅着空隙偷偷问严氏:“娘,阚香玉跟你是怎么分账的?”
严氏谨慎的往窗户那瞅了瞅,回头嗔道:“提这个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