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没有娱乐设施的古代最不好的地方，除了干活，竟想不到还能干什么。

两人这样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的，起初还好，慢慢地气氛就有些奇怪起来，只能齐齐扭头看窗户。可窗户糊着油纸呢，若是玻璃的还能赏个雪。不对，雪也已经停了。

冬小施都想把中间的帘子放下来，干脆午睡得了。不过收自制砚台和羽毛笔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搬家第二天问申长更的事。

“你真不想学写字呀？”

申启诚在县城的木器铺待了几年，见城里的孩子启蒙都比较早，不想亏了自家孩子，所以在申长更四岁半的时候就将他送去了邻村的村塾。

要知道，即便是十多年后的现在，青田村也没几户人家肯送娃去读书的。穷是根本，大家也没觉出读书的必要是其次，可想而知那时节申启诚这决定有多难得。

然而好景不长，夫妇俩先后撒手人寰，留了申长更一个，寄人篱下虽解决了，读书识字却是想都不敢再想。

夏天卖蚊香那会儿，申长更看见她写在广告板上的字，两人就谈论过这个话题。

申长更说，他都忘得差不多了。脸上隐隐的怅然和复杂。

冬小施还记得自己当时就建议过他，让他重新捡起来，还说自己可以教他。

尽管她在繁体字上也是个半吊子，而且只会投机取巧地使羽毛笔。但知识都是相通的嘛，她又不教四书五经，教认个字应该没啥问题。

不过建议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再然后忙着忙着，这事也就抛在了脑后。

直到那晚，申长更看她记账时流露出的神情，让冬小施再度萌生了教他认字的念头。

然而申长更犹豫后，摇了摇头，只说自己年纪大了，学了无用，就不浪费笔墨了。

“你到年也才二十二，哪里就年纪大了？如果你是指考科举的话，考场里七八十的白发老翁都有。”

“不是为科举。”申长更很清楚，自己不是那块材料，当然他对科举为官也没甚么兴趣就是了。

“那就更不晚了呀，读书本也不只是为了做官。往小了说，识字明理不会被人欺；往大了说，可以丰富人生的厚度和层次。活到老学到老，你信我，任何时候开始都不晚的。”

她眼中透出明晃晃的引诱，申长更看着，明显是有些动摇的，开口却截然相反：“不了。”

“为何呀？你明明……”

冬小施还欲劝说，甜妞来了。

俩人在院子里说了会儿话，送走甜妞后，冬小施回屋告诉申长更：“我明天要去趟县城，跟甘霖见一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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