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清楚的记得,他把浑身是血的长更送回来,其他人慌乱成一片,却是慌着给长更做寿衣寿鞋,慌着要给他送葬。小施也慌,看上去又慌又怕,却硬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坚称申长更还有救,要给他找大夫,后面为了抓药的事更是直接与申家闹翻……王兴自问,若有个姑娘这么对她,他立马就娶了。
“你也没想拿她一直当妹子待吧?别当我看不出来。如今都关上门过日子了,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村里人都看着呢!”
村里人即便再觉得他俩是一对,还没成婚就住到一起,总是有点出格的。现在没说啥,那是因为都认定申长更瘫了,对于一个瘫子和一个照顾瘫子的人,大家也愿意施舍几分宽容。
但等长更把腿养好,俩人一直住一起,却一直不成亲,擎瞧好吧,还不知有多少嚼舌头的。
王兴想的是,既然双方都有意,也顺利从申家分出来了,那等来年开春,就把事儿给办了。
“你觉得怎么样?”他问申长更。
若是冬小施当真不记得前事,愿意长久落籍在青田村,只要她点头,申长更立马娶她。这不仅关乎王兴所说的责任,即便没有责任这层顾虑,他也是愿意的。
可现在……昨晚的愁绪再次萦绕于心,然而这些牵扯到冬小施的秘密,不便与王兴多说。
“再看吧。”申长更不想多谈,转了话题,“扶我去办件事。”
都是男人,一个眼神就知道是啥事。
不过外面那么大雪,茅房还在屋后,王兴就道:“有夜壶不用,穷折腾个啥劲儿……你不会一晚上就……?”
他架起申长更,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
申长更勉强站稳后,偏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王兴噗哈哈拍炕大笑起来。
王兴带来的那只鸡中午就杀了,王兴自己杀的。
他本是带着做客的自觉来的,结果申长更说冬小施胆子小,硬是把他赶出来打下手。
这不,杀鸡、褪鸡毛,都成了他的活儿。
他手上褪着鸡毛,嘴上也没闲着:“……出山的路上,长更撑着最后一口气,还交代我别让你担心。瞒着你是我自作主张,我怕你没经过事,乱了阵脚……”
王兴觉得冬小施肯定是因为先头的隐瞒而生气,跟长更闹别扭了,所以刚刚谈到成亲的话题,申长更的眉头才会皱成那个德性。
这时候他少不得要出马替好兄弟辩解一二,这事儿一开始确实是他拿的主意!
冬小施背对着他切菜,闻言笑了笑,在心里面吐槽:“你自作主张,他借梯上墙,可见你还是不够了解你兄弟。”
不过好在她和申长更已经说开了,不想再在这问题上打转,就随口几句将王兴给应付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