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小施笑了笑:“那好,这声谢就免了,中午在这吃饭。”
“这还像句话!除了在鲁阿婆家那次,我可是许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话到这,王兴发出由衷的感叹,“欸,还是现在这样好!若还在申家,这些东西一样也没法拿,拿了长更也吃不到。我早劝他分家单过了,要是早听我的,现在媳妇孩子热炕……咳!不说了,我去找长更聊聊。”
冬小施只当听不出王兴的一时失言,问他那口锅怎么回事。
“噢,锅!”王兴都溜到灶房门口了,闻言又折返回来,“我这不是看申家就给了你们一口锅,平时烧个水做个饭啥的也腾挪不开,刚好我家有口闲着的,就给你们拿来了。用的年头有点久,边上还个豁口,你别嫌弃才好。”
冬小施当然不嫌弃,这时候铁那么贵,买一口新的要好几百钱呢。
王兴提起大铁锅座到空着的那口灶上,留冬小施在灶房整治,一个人去了东屋。
进门就看见悬挂在炕中间的布帘子了。
“昨晚你俩……”王兴啧啧了好几声,一脸坏笑,“我这是该贺你乔迁新居呀,还是该庆你洞房之喜?”
申长更正在分拣羽毛,闻言蹙眉侧目:“别乱说。”
“瞧我这破嘴,该打!”王兴假模假式轻抽了自己两下,落座后觑了觑申长更的神色,试探着问,“我说,你俩现在这算咋回事啊?你要真认下她当妹子,住一个院子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可这都躺一个炕上了……”
农家没那么重的规矩,也没有穷讲究的条件,兄弟姐妹挤一个炕的不在少数,但那多是小时候,他俩这情况可不一样。
“而且我瞅着,你,她,分明是互相有意。既然有意……”
申长更手上的动作顿下,转头正色道:“你平日跟我胡扯也就罢了,这种话别扯到小施头上,她是个姑娘家。”
“我怎么就扯了?我都是有根据的!”王兴又提起和冬小施一起给他守夜那晚,“你大半夜的高热不退,你知道把她吓成啥样?我好歹还打了几个盹,她一夜就那样守着你,眼珠子都不带错的,生怕你有个好歹……等你热降下来,我出去撒个尿,回来听她在那哭呢,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若说没感情,我可不信。”
昏迷到醒来发生的事王兴之前就跟他说过了,醒来后的精心照料与费心开导不必说,这些他都知道。
关于那一晚他其实也有些印象,他人虽烧着,隐约还有点意识在,就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哭,边哭边小声说着话……他当时就想睁开眼,让她别担心,也别害怕,结果醒来已经是黎明时分,小施就趴在他枕头边酣睡。
见申长更沉默不语,王兴想不通了。
若说之前他还有些反对好兄弟娶小施,眼下是一点意见也没了,还会举双手双脚赞成。
小施多好呀!性子好,心也好,懂事又知礼,活得也乐呵,之前不会烧锅不会做饭,现下都学会了,能持家又心灵手巧的姑娘,上哪找去?
王兴承认自己有点肤浅,之前反对多半是碍于冬小施的外观。但摸着良心说,这真不能怪他,就冬小施当时那长相,那真是……不咋能入眼,甚至有点小吓人。
现在虽然仍胖墩墩的,但已经瘦了许多,行动也灵便了,脸上的疤痂也没了,五官也慢慢出落了,瞧着还挺好看的。
最主要是她对长更的那份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