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长更看她忙碌个不停,自己又帮不上忙,只能继续帮她分捡羽毛,时不时抬头提醒她歇歇、喝口热水。
分到的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快,不一会儿就规整好了。
桌上有了水壶茶碗,衣箱里有了衣裳,炕柜也有了棉被,还有其它一些零零散散瓶瓶罐罐,再加上申长更打猎用的那些东西,原本空荡清冷的旧屋蓦然生动起来。
冬小施把唯一留下、也是她最初做的那个捕梦网挂到南墙上,这样躺下睡觉的时候正好能看到。
挂好随手拨弄了一下,回头问申长更:“怎么样,好看吗?”
飘摇招展的捕梦网,仿佛整间屋子的点睛之笔,“好看。”
“你那个……”冬小施本想问自己送他的那个捕梦网带没带来?又怕申长更忘记带,或者已经不知丢哪里去了,那样的话问了反而尴尬。
申长更没说话,转身打开右手边的炕柜。搬过来之前,他让王兴帮忙从墙上摘下,仔仔细细的包好,眼下正好端端的躺在里面。小心翼翼的取出递给冬小施:“挂一起。”
送出去的礼物被这样珍视,冬小施心里也高兴,提着锤子往墙上又叮叮当当敲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精致一粗犷、两个完全不同风格的捕梦网,并肩挂在了南墙上。
红白灰黑几种羽毛交错飘飞,下綴的草珠、竹管和石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别样的好看与和谐。
冬小施正托腮欣赏着呢,院门突然被拍响了。
冬小施顶风冒雪的拔开门栓:“谁——啊!”一句话就两个字,还硬生生变了个调。
冬小施昨晚还在申长更面前信誓坦坦的说自己不怕,这会儿差点没吓晕过去。门外面是个人,这一点她不怀疑,但只见身子不见头,这就惊悚了。
待定神一看,不是没头,只是头上顶了个黑咕隆咚的……锅?
“我我我!还能是谁?别干站着呀,接着点东西。”王兴顶着锅就往院里进,边走边嚷嚷。
冬小施这才明白他为何这么个造型,盖因左臂弯右臂弯都挂满了东西,背上还背着个筐,筐里也装得满满的。浑身上下,也就头闲着了。
“这边!”进了灶房,冬小施先将他臂弯里的东西取下,玩笑道,“这么大阵仗,知道的是你在送温暖,不知道还以为你要搬过来住。”
王兴将笨重的大铁锅从头上摘下,贴墙放稳当,又把背上的竹筐卸掉,这才单手撑墙,重重吁了口气,“送温暖?这话我爱听,可不就给你们送温暖来了。”
他指着那些东西:“地窖里扒拉点青菜,白菘萝卜大葱老姜啥的,凑合炒了吃。那坛子里装的是我娘腌的大酱,这个一绝我跟你说,长更最爱吃,回头你试试就知道。鸡是家里养的,贼肥,我爹让提来给长更补补身子。口袋里的馍是我娘昨晚连夜蒸的,就猜到你俩才搬过来啥都缺,这不……”
冬小施瞧着满满当当摆了一案板的东西,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原来近亲也不如近邻。
正要张口道谢,王兴抬手:“赶紧打住!长更我俩穿开裆裤一块长大的,我从来不跟他客气,他也用不着跟我客气,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