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眼泪一颗一颗滚下来。
章望生拿手绢给她擦个不停,她那神情,显得很稚气,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日子真快,怎么就二十好几了呢?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叫你伤心流眼泪的,你说咱们本不该有这么深的仇。”
南北抓了他的手,放膝头上看,他的手很大很大的,全是茧子。
“我晓得了,三哥,别说啦。”
章望生道:“你也许以为我忘记了这些事,没有,我一直不能忘记。”
他已经三十多的人了,人生里最重要的事,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统统都存在过了。
南北摸着他手上的茧子:“你寄给我的明信片,我收到了,你还在美国的杂志上发表过一篇文章。”
事情过去那么久,章望生也不好说什么了,她什么都晓得。
南北问:“你身体不好,邢梦鱼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章望生笑笑:“都过去了,现在挺好的。”
南北想问问他有没有记恨过自个儿,觉得多余,三哥是不会恨人的。
是啊,不该有这么深的仇,怎么就在心里打了十年的结呢?没有他,她也许早死在了路边,田间地头,叫野狗拖了去。几乎这一生的爱跟温暖,都是章家人给她的。做人的道理,也是章家人教的。